闵惟秀一听,倒是想起当日在樊楼那个活死人的案子了。 当时的嫌疑人,有四人,李淳,李江,徐慕卿还有黄梁,他们四人之所以常在一同饮酒,便是因为都有尊长是崇文馆的大儒,作为二代,自然在里头也混得风生水起的。 要不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皇帝的儿子,日后总有一个是要当皇帝的。 武将的儿子,日后也多半是子承父业,征战沙场。 文臣的儿子,日后也是科举出仕,与父同朝。 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大多数时候,还是看爹的。 只不过,像崇文馆这般,全都扎堆的,可不多见,大部分的人,都是要些脸面的。 见姜砚之同闵惟秀都若有所思,苏中丞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其中徐尚天号称天眼,看无遗漏,就在八年前,曾经有人拿一块寿山石要卖给他,这石是一块好石,但是商人目光短浅,为了让石更加奇骏,在瑕疵处动了一刻刀,就这么一个小点儿,都被徐尚天给瞧出来了。” “于是,人都传,这徐尚天拥有一双天眼,能够看清楚石头的脉络。当然这事儿有夸大之嫌,按照老夫来看,八成是徐尚天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刻意寻人做的一场好戏。不过他通石,却是没有错的。” “宫中那些假山奇石,都是徐尚天给摆的。有不少石商,为了抬高奇石的身价,都想请徐尚天来掌眼。” 闵惟秀见苏中丞一副老子才是天下第一眼的模样,鄙视的瘪了瘪嘴,做人能不能阳光点? 这御史果然非刻薄之人不能做! 苏中丞对着闵惟秀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至于黄亦书,此人十分的低调,名声不如徐尚天响亮,但是他十分擅长刻印章。这京中的文人,人人都想得到他刻的章。因此外号叫做黄印师。” “虽然此石非彼石,但是说到石,绕不过他去。” “这第三个人,擅长刻石,乃是国子监一名普通的夫子,名叫欧阳朔洵,他家中有几座石山,那是从小在石中浸淫出来的本事,玩石的人,都叫他石中仙。” “至于第四人……”苏中丞顿了顿,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姜砚之瞧着他那嘚瑟的模样,无语的说道,“这第四个便是你,而且是你自封的吧!” 苏中丞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惊讶的看向了姜砚之,“你如何知晓?” 姜砚之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还真是!说我们脸大,脸最大的就是你了! “若你与前面三人齐名,刚才在验尸的现场,那么多学子瞧见你,怎么一不兴奋,二不惊呼?” 苏中丞咳了咳,“我穷啊,玩不起石,光看不买不行吗?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穷人再厉害,都没有人追捧咯!” 他说着,不等闵惟秀同姜砚之鄙视,又赶忙接着道,“说正经的,我们御史容易被人讨好,因此寻常都不露出自己的喜好。我看石多年,却不显山不露水,就是怕有人拿着奇石来贿赂我,到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没有把持住……” “直到几个月前,我突然在一个老友家中,发现了一块假的灵璧石,那造假的手段十分的高超,比起今日那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手法却是相通的。今日这块龟石,倒像是造假之人早期练手之作。” “这种文气之事,若是让寻常匠人来做,到底少了意境,所谓的有匠气便是如此。” “那假石灵动,乃是大师手笔。整个东京城中,能够办得到的人,只有这三人。当然了,大陈幅员辽阔,也有可能有我不知道的大师。这种假石,早年便有,只不过十分的少,不引人注意,最近几个月突然多了起来……” 苏中丞说着,看向了姜砚之,“你想到了什么?” 不等姜砚之说话,苏中丞又转移了话题,“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中途又去了江南,这个事情一直都没有进展,直到杜海死了……” 还能是什么?闵惟秀想着,缺钱花了呗! 姜砚之若有所思的站起了身,“走吧,咱们去拜访一下这三人。苏中丞若是不好露面,我同惟秀去便是,反正我们脸皮厚。” 苏中丞伸手一拦,“三大王,不要去。这两个人都是二大王的人,你若是去了,倒像是围剿兄长,咄咄逼人!” 姜砚之一愣。 苏中丞将头别到了一边,“统共三棵青菜,死了一棵,一棵长满了虫子,眼见要烂,另外一棵,小是小点,没用是没用了点,但是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