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一阵,没想明白自己为何问出这句话。 宋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慵慵懒散地道:“你吻红的。” 姚蓁面红耳赤。 宋濯笑了笑,没再逗她,手落在她的腰上,轻轻拍了拍,催促她动足。 姚蓁宛若提线木偶般被他推着往前走,好一阵子,面上的热度才渐渐消去。 但宋濯的存在感太强,周身沁着的那股清冽冷香强势地侵扰着她的嗅觉,令她眼前总忍不住浮现方才的一幕幕。 她默不作声地挪远了一些,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才淡了一些。 宋濯斜睨她一眼,鼻尖哼笑一声。 慢悠悠地行了一阵,姚蓁感觉到他的气息渐渐变浓。 她没有抬头,而是垂眸看向地上的影子。 她看见,每走一步,属于宋濯的那团影子便朝她靠近一些,直至他同她衣袂相贴。 姚蓁轻轻眨动一下眼眸,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扯动一下。 她看向宋濯。 宋濯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满脸冷淡,仿佛方才扯她衣袖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的面庞,在日光的照耀下,肌肤几近透明,唯有唇缝处透着几分绯色。 姚蓁打量他一阵,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好,唇色红的有些不自然。 她垂下眼帘,继续看地上的影子。 又走了几步。 她看见,地上由修长的手指投落的影子,试探般的触了触她的指尖。 她再次看向宋濯,宋濯抿着唇,依旧一脸冷然。 未几,宋濯的长指溜入她的手心,将她的手牵住。 姚蓁勾了勾唇角,没有拨开他的手。 宋濯谨慎的牵着她,走了几步,眼眸微动,看向她,见她没有拒绝他的意思,才将她的纤软的手攥在掌心。 两人牵着手来到一处矮山下。 山脚下环绕着纵横的河流,荆州多河渠——这与处在北方的望京很不相同。 两人在木桥上驻足,抬眼望去,满山青翠,草木郁郁葱葱,山林间有水汽氤氲的云雾缭绕。 桥下,河水奔流,潺潺的水声中,姚蓁听到一阵渺远的钟声,她抬起眼,找寻一阵,在半山腰处望见了一间道观。 不知怎地,那道观对她莫名有着一种吸引力。 姚蓁原本上山去看看,但现今天色已不早;她转眸看向身旁的宋濯,日光下,宋濯眉眼深邃,脸色却格外苍白。 见他脸色不好,姚蓁便打消了上山的念头,主动将手递入他微凉的手心,同他一齐回府。 - 荆州的官员不认得她,姚蓁便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被宋濯强取豪夺来的新寡妇人”这一身份,不怎么参与政事。 宋濯纵着她闹。 风平浪静地度过几日,五月中旬,荆州下了一场大雨。 黑云沉甸甸的盘旋在城池上空,遮天蔽日,明明是白天,却阴沉的好似傍晚。 宋濯一早便去知州府处理朝政去了,当时是天色尚晴,不知他有没有带伞。 他近日总是脸色苍白,姚蓁有些担心他,在宅邸中等待一阵,到了午后,宋濯迟迟未归,姚蓁便命人备马车,冒雨前去知州府。 雨势愈发的大,哗啦哗啦,如同谁人从天上倾下一盆水。 姚蓁撑着伞走下马车,足底触地,踩到了青石砖上积着的水,豆大的雨滴敲着伞面,噼里啪啦,将姚蓁执伞的手震得发麻。 姚蓁没让仆人跟着,小心翼翼地踏过水洼。 门童瞧见她乘坐的马车,便将她的身份猜出大半,上前迎接她,将人恭敬地请入府。 姚蓁穿过长长的回廊,被门童引着,一路行至议政的大堂。 雨势太急,被风吹得洒在姚蓁身上一些,姚蓁往长廊中间挪了挪足,再一抬眼,便望见宋濯端坐在主位上,眉眼极其清隽,神情专注地听身旁的官员讲话。 门童恐惊堂中人,压低声音问:“姑娘,须帮您知会一声吗?” 姚蓁摇摇头,望着宋濯握手成拳,偏头轻轻咳了一下。 “你下去吧。”她道。 门童垂着眼退下。 姚蓁抖掉伞上的雨珠,收了伞,立在长廊中,隔着一道廊庑,看宋濯俊逸非凡的脸。 他一贯不苟言笑,此时在商议严肃的政事,神情愈发的冷。 姚蓁看着他,忽然想起,曾经何时,她最是畏惧他这样的神情。他的严苛令她不寒而栗,所以她那时很是畏惧和抗拒宋濯。 而后,她想起,宋濯如今在她面前,眼角眉梢总是带着点笑意的———她很是了解宋濯。 她的直觉告诉他,在她面前,如今的宋濯是没有伪装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