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屏息凝神地听了一阵,她听到他气若游丝地在唤:“……蓁蓁。” 姚蓁的鼻头霎时一酸,眼眶中又泛起了泪花。 她强忍着泪,掀起眼帘望向他,微微仰首。 视线里,是他被水淋湿的、苍白到几乎毫无生机的俊容。 她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痛,想要伸手触碰一下他,拂拭掉他眉尖发梢垂着的水珠;或者只要让她碰一碰便好。 她知道宋濯心中,当如她此时心中所想。 可秦颂就在身旁站着,姚蓁明白,便是连这样简单的动作,她都无法做出。 她只能将心中的酸涩与心痛尽数敛去,将视线转向秦颂,淡漠地问:“让我前来,所为何事?” 她故意使自己的眉眼间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如她所愿,秦颂果真以为她不耐烦,笑了笑,温声道:“自然不是平白让公主来脏眼睛的。” 他看向宋濯:“宋濯先前中了蛊毒,公主知道吗?” 姚蓁怔了一下。 迟疑一瞬,摇头。 秦颂冷笑两声:“他先前同宋家老爷子做了笔交易,饮下了两盅蛊毒。这蛊毒原本当服用三副,怎知他饮第三盅时,恰好你假死放出的死讯传来。他本就是为了你才铤而走险地交易,第三盅蛊毒便没有饮,直到前几日才又被宋韫喂给他。” 姚蓁先前只知宋濯中了寒蛊毒,并不知其中具体的缘由,闻言拧眉道:“为了我?” 秦颂轻蔑地笑了两声:“是啊,不然还有谁能威胁到他?宋韫以他封锁宫城、妄图囚禁你为要挟,迫使他饮下蛊毒。宋濯遇事精明的很,唯独一触及同你有关的事便不再清醒,想也不想便饮了毒。啧啧,他何曾想到,我早就将消息透露给你了呢。” 姚蓁越听越不对:“宋韫是如何得知宋濯之事的?” 秦颂被她问的一愣,古怪的看她一眼,解释道:“世家根系庞大,势力盘综错节。他宋濯能做到的事,世家亦能做到,甚至做的比他还要严密。宋濯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实则那段时日,世家早便拦截了四方各地传来的信件,将宋濯蒙在鼓里,利用他的弱点,耍的他团团转。” ——信件。 听见这两个字,姚蓁心中蓦地一紧,下意识地放缓鼻息。 秦颂此话说的模棱两可。 但姚蓁稍一思索,微微睁大双眼。 那些她始终想不通的执念,在这一瞬豁然开朗。 那些送往望京的信件,是被世家拦截的! 也就是说。 骊兰玦的信件,亦是被他们拦截,同宋濯并无干系。 秦颂冒险将信件给她,透露给她宋濯掌控宫城的讯息—— 想来是一场精心设计过的骗局。 姚蓁的思路空前的清晰。 在短短一瞬间,便想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宋濯的确作出封锁宫城之举,想将她困在身旁,这并不假。 可他从未动过害人之心,姚蓁也正是相信他的为人,才从未疑心过他的举止。 世家精准地找到他们二人的薄弱点,蓄意设计,将宋濯封锁宫城同世家拦截信件这两件事混淆,使他二人反目,继而利用她来制衡宋濯。 一直深埋在姚蓁的心底的疑云, 终于在这一刻拨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