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你选为实验对象,验证结果可能不具备普遍意义。”他随后又道,“当然,我们会考虑各项因素再做决定。” 沈如磐从这段话里听出拒绝的意味,沉默了。 片刻后她摘下墨镜,露出她的脸,一张本该清秀耐看,却因为剧烈背痛而苍白不见血色的脸。 她开口道:“我是双人滑项目的运动员,也是一个久治不愈的病人。因为康复的机会渺茫,我的职业生涯岌岌可危。请评审团做决定时多考虑一下我,假如新假体能够治愈我的运动伤害,这对实验也是积极正面的宣传。” 她的话挺长,但态度冷静不卑不亢。费恩也不反感她给自己拉票,点头说好。 面谈结束,沈如磐起身离开。费恩想起件事唤住她:“沈女士,你是否需要申请霍夫曼医学物理基金会的经济补助?” 霍夫曼医学物理基金会,一个私人基金会,亦是实验的全资赞助方。志愿者可以提交经济困难证明,从而获得经济补助,支付实验期间发生的医疗开销。 沈如磐摇头:“我的经济状况良好,不必了。” 马上就是午餐时间,首轮志愿者名单将在其后公布,沈如磐暂时离开医院。想到百里挑一的筛选比例以及和费恩的谈话,她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 柏林是一座很特别的城市,曾经被划分为东西二德,城市风格是破旧与时髦并行,充满颓废的性感。可她心情压抑,无论风景是多么的具有人间烟火气,在她眼里也不过是野旷天低。 她立在路口等红绿灯。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抬手拨了拨衣领,不经意地露出纤细修长的颈子。 两三个西方面孔的年轻男子从她身旁经过,其中一人朝她笑了笑。凑巧交通信号灯切换成绿灯,她往前迈步,男子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沈如磐低头敛目,只当没看见。 街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场馆。四四方方的外观以及特殊的框架结构,不禁让人以为这是体育馆。 进去后,才发现是柏林大学新修建的中央图书馆。 庞大的空间延伸设计模糊了室内外的界限,大型集中阅览室衔接多个小型阅览室。在浅灰白的空间氛围里,数万册的专业藏书依次陈列,墙上还摆挂着柏林大学在百年岁月中培养造就的知名学者的画像。 沈如磐仰头观望,止步于其中一位年轻科学家的画像前。 不似其他学者那么老气横秋,画中人格外年轻,并且是唯一一张东方脸。 他侧身站着,身姿高挺,室内柔和的光线照落在他画中的脸庞,衬得他五官俊朗,眉目清静,整个人的气质宛若山涧里汨汨长流的一股清泉,不近尘嚣。 沈如磐瞥向画像下方的标示:karl hofmann hsiao(萧与时),普朗克奖章得主。 普朗克奖章,德国最重要的物理学奖项之一,通常颁发给理论物理学领域的杰出贡献者。 沈如磐并不懂这些,凑巧几位中国留学生经过,其中一个男同学抬头看见画像,自豪地说:“瞧瞧,我的导师。” 学生聊起karl hofmann hsiao的履历。 他是德国华裔,家族四代都是著名的银行家,却偏偏投身深奥冷门的理论天体物理,并且学术成就斐然——譬如他博士毕业那年,连发数篇重量级学术论文留校获聘,一下子完成从学生到教授的跨越,同时获得柏林大学天体物理研究所副所长的头衔。 不久前他因为在暗物质领域的研究工作而获得普朗克奖章。他是柏林大学校史上第十位获得此项殊荣的人,也是最年轻的一位,因此画像被搬进了图书馆,与前辈科学家们同享尊重。 男同学讲到这,压低声音卖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