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轻捷浪漫的旋律,她想到什么,吃醋地问:“除了我之外,你以前和哪位女性跳过舞?” “我的母亲。”他气定神闲看她一眼,仿佛已然洞悉她的小心思,“你想说什么?” “呃没有……” “那么你呢?” 明知故问嘛。她侧了侧头,机灵地说:“像这样亲密的跳舞,只有你。” 是的,虽然曾经为了闪闪发亮的滑冰场以及金牌,她和搭档一同苦苦练舞,但此情此景,能与她在浩瀚的“行星宇宙”下共舞的人,惟有萧与时。 * 接下去的日子大同小异。 大抵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天沈如磐又在纸箱里翻找,恰巧找到个手感极好的皮面记事本。刚翻开,数张照片从里头掉出来,竟然是萧与时和科尔的合照。 合照的背面有一些褪色的字。 2015.05.15 c.k摄于拉奎拉格,暗物质粒子空间探测研讨会议 2014.04.14 c.k摄于莫斯科,欧洲冬季物理学会交流大会 2013.03.13 c.k摄于…… 照片数量不多,但时间跨度长达五、六年,都是c.k满世界飞来飞去的珍贵回忆。 这是沈如磐第一次通过照片见到科尔的真容,她不由得细细打量他。 科尔长得不太像费恩,反而似乎继承了母亲的优点,拥有细腻的五官,金色的卷发,湛蓝的眼眸,笑容可掬又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温柔尔雅。 和清冷疏离的萧与时相比,科尔显然是个阳光开朗的男性科学家,并且还是个容颜俊俏的美男子。 难怪费恩以儿子为豪。 沈如磐信手翻阅记事本。原以为里面的内容是会议纪要,偏偏不是,除了前几页有一点专业内容的涂写,后面全变成科尔的日常散记。 她随便挑几篇读。 《2015年1月4日》 想着父亲的质疑,心里不得其解,最终一夜未眠。 父亲问我,为什么对椎间盘假体的临床研发项目感兴趣。我很想提醒他芭比的事……不过不能提,芭比是母亲的爱犬,母亲去世后,芭比成为了父亲的老伙计。后来芭比得了很严重的脊椎炎并且瘫痪,父亲一颗心都碎了,不得不让芭比接受安乐死。 我知道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陆续有一些人工椎间盘假体问世。然而大多数是颈椎假体,而非腰椎假体,很难达到动物试验的水准,更遑论植入人体做临床试验。 希望自己略尽绵力,帮助父亲完成这个伟大又艰难的心愿。 《2015年1月18日》 始终不得其解,中午和karl探讨了一下。 karl有些意外,凝神思索一会便提醒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皮鞋。我一下领悟了。 我把新的椎间盘假体设计思路的手稿交给父亲。父亲难以置信,絮絮叨叨又说了些别的问题。我一一记下并告诉他会尽快解答。 父亲有些动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谢谢儿子。 接连两篇日记皆提到椎间盘假体,沈如磐一下精神大振,继续往下读。 不过科尔不是天天写日记,一个月至多四五篇,内容以物理研究为主,零散插述生活领悟,但这足以让沈如磐对他的印象变得立体起来。 她仿佛看到了一位科学家的日常,除了授课、解惑、研究学术、也会在忙得晕头转向时和好友karl分享咖啡面包,聊一聊哲学、艺术、体育、时事,放松放松大脑,接着伏案再忙。 他的工作生活充实饱满又井然有序。尤其他和karl志同道合的情感,以及全神贯注在科学世界探索不为人知的奥秘的热情,会让每一个碌碌无为虚度光阴的年轻人感到惭愧。 变化始于秋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