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让这位女史陪在娘娘身边,娘娘身边有个慰藉也能安抚一二。”地上跪着的张太医轻声提议道。 齐渊眉头紧皱,看着阿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不给人怕刺激着祖母,可若是给了他便不能时刻护着她,这深宫中处处都是吃人的陷阱,他不放心。 太后擦了擦面上的泪水,开口缓缓道:“如此,渊儿就把人留下罢。” “这不合规矩……”齐渊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话,担忧地看向阿圆。 “怎么就不合规矩了?”太皇太后手持拐杖重重击向地面:“哀家的孙女儿怎么就不能留在我这儿了?” 她满眶热泪,面色愧疚地走到太后身边、苦苦哀求道:“当年诺丫儿在哀家宫中生了病,我知道琼儿你怨我,这事儿是哀家的错,我保证从今往后寸步不离地守着诺丫儿,琼儿,就让诺丫儿在这儿住段日子吧?啊?” “母后……当年的事不能怪您,是我那时身子虚,所以诺儿才、才生了病……”太后掩面低泣,漂亮的凤目盈满哀痛。 齐渊踱步走到阿圆面前,低着声音道:“你暂且在这住一阵子,帮我照顾祖母罢。” 阿圆点点头,轻声道:“我知道的。” 齐渊颔首,与太后一同离去。 阿圆看着齐渊的背影,忐忑不定地朝着太皇太后笑了笑。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将目光转向太皇太后身边地明檀,迟疑了半晌有些羞于开口。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明檀水晶心肝儿,最是善于察言观色。 “明檀姑姑,不知长安宫里可有小厨房?我有些饿了……” “有的,我吩咐人去做些。”明檀笑着道。 “不用不用,不敢劳烦各位姐姐们,我自己做就行。”阿圆连忙摆了摆手,心中十分不安。 “诺丫儿会做菜?”太皇太后满面好奇地看着她,有些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 “会的。”阿圆点点头,看着面前慈祥和善的老人,不禁甜甜地笑了笑。 “我的诺丫儿长大了,什么都会了!”太皇太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温温柔柔地说道:“今儿天色晚了,就让她们忙活去罢,你若是喜欢,明日再自己亲手做也是一样的。” 阿圆不知所措,看了一眼旁边的明檀,见她悄悄朝自己点点头这才应下。 她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老人家,心中一涩,虽然她对自己的好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孙女,这疼爱本就不属于她,但她的心里还是软的一塌糊涂。 ****** “母后,莫要伤心了。”齐渊皱着眉,缓缓安慰道。 “当年因我是头胎,许多事情不懂并不知自己有了身孕,还时常骑马打猎。后来从马上摔下见了红,才知自己有了孩子。”太后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那双凤目却满是悲痛:“你父皇为我请尽天下名医才保住了这个孩子,我那时满心欢喜,可没想到我生下的是个病儿,天生体虚多病,养到两岁便去了……” “诺儿啊,是母后对不起你啊、是我对不起你啊……”太后捂着胸口哀声痛哭,那剧痛仿佛就要将她撕裂一般。 “母后……”齐渊那双向来平静的眸子也蒙上一层雾气。 “待端午过了,我们给你长姐做场法事好不好?” “好。”齐渊应下,将太后送回寿康宫,直到看着她睡了才回了养心殿。 殿中烛火摇曳、光线明暗摇摆不定。齐渊静静坐在桌案后,看着面前的折子出神。 “皇上,该歇息了,您明日还要上早朝呢,奴才怕您身子熬不住。”魏全叹了口气,轻声劝道。 “明儿你派人去给槊王妃送个信儿,让她带着孩子多进宫陪陪皇祖母和母后。”齐渊戳了戳桌案上摆着的泥兔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样她们也能高兴些。” “喏。” ****** 第二日,向来安静的长安宫热闹了许多。 “听皇祖母的话,穿上!”太皇太后拉着阿圆,板着脸道。 “这、这不合规矩!”阿圆看着那身华丽的宫装,心中怕的就快哭了,至于旁边摆着的珍贵首饰,她更是看一眼都觉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