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张笑脸的金凤来莫名其妙的流起了冷汗。 金凤来吞了吞口水, 在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中, 问:“啥、啥话啊?” 林冬至冲着灶膛伸出细白的手,边烤火, 边说:“周青云阿妈极有可能是革命先烈的话啊!什么人会不让革命先烈的孩子认祖归宗呢?” 金凤来磕磕巴巴的问:“什、什么人?” “自然是杀死革命先烈的人啊!”林冬至瞎扯一通后,又问, “那杀死革命先烈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这回,没等金凤来作答,林冬至就给出了答案:“要么是卖国贼,要么是其他国家留在咱们国家的间谍!” 金凤来头皮发麻时,林冬至恐吓道:“你收卖国贼的钱,跟卖国贼做交易,你就是共犯!金婶, 你说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的话,你还出的来吗?” 金凤来慌了慌张道:“她们讲,她们是青云阿妈的姊妹!不是、不是卖国贼!” 林冬至笑道:“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得让公安同志去查,不是你讲她们是啥人她们就是啥人。” 噗通—— 金凤来跪在了林冬至跟前, 紧紧拽着她的裤腿说:“别、别别……别送我到公安局去……” 这会儿, 金凤来恨不得狠抽自己嘴巴子! 她咋个恁贪呢!得了那五百块钱不做声就好啦!做啥要来挣林家这丫头的钱呢?! 不长记性啊!上回被弄到派出所的事儿, 怎么就忘了呢?! 见恐吓得差不多后, 林冬至搓了搓已经烤热的手, 笑眯眯道:“虽说你没给过我男人好脸,还打小虐待他,不过嘛!亏得有你,他才没死在深山里头!看在你对我男人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把事儿老实交代清楚,不然我立马喊我阿妈拖你去公安局。” 金凤来哪敢隐瞒啊,立马如实说起当时的情况。 三天前的夜里,有个两个包着三角巾的女人敲响了周家的门。 这两人浑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连眼睛都用乌漆嘛黑的眼镜给遮住了。 她们嘴上说是城里来采风的文化人——高考恢复后,有不少城里来的画家到乡下采风,周家宝对象就是这么个衣食无忧的,学画画的女学生。 金凤来哼了一声说:“她们当我没见过画家呢,一没画夹子,二没带涂料,还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要不是她们给的钱多,我才不会给他们腾屋子住呢!” 一般来采风的学生都是住大半个月,给十块钱,包吃喝。 那两个女人就住一晚,不用包吃喝,还给了十块钱。 见钱眼开的金凤来二话不说就给人腾出了一间屋子。 她用家里最好的棉被垫絮给贵客铺床时,其中一位女客拿出了一摞大团结,还有不少票据,说:“我希望你在羊城能有个远房表妹,二十多年前来投奔你,你去接她的时候,半路生孩子了,人没熬过去,就把孩子托扶给了你。” “那孩子,就得是你养子,周青云。” 金凤来是个见到钱就走不动路的人,尤其是正差钱给小儿子娶媳妇儿呢! 她第一反应就是把钱票给揣兜里,随后,又绷不住问道:“你们是周青云家里头人?咋地,你们不乐意他认祖归宗啊?” 女客嗤了一声说:“当然不乐意!他就是个为父不详的野种,要是带回家去,我们全家都会颜面尽失!” 另一女客咳了一声,说:“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家里事儿,别往倒。” “哦,”女客没再扯周青云的身世,转而告诫金凤来,“你照我们说的做,二十年后,他要是没找到我家去,你就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到海城找我们,我们能在海城给你弄套房。若是他找到我家去了——” 女客阴笑道:“那我就让你们全家在监狱里团聚!” 金凤来把玉佩拿出来,交给了林冬至。 林冬至一瞧,就知道这玉佩是个好东西,羊脂玉呢!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有一定年份。 等个二三十年拿出去卖,得来的钱,能在较大的城市里买套房。 这么大手笔,林冬至条件反射的想到了一个人——时霜。 时霜诓她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也是拿了一个古董玉镯,谎称是信物。 现在又有这么个人,这个古董玉佩,也说是信物。 一般无二的行为,林冬至很难不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 金凤来不晓得林冬至心思,她正在林冬至跟前抨击着那两个女客:“他们当我傻呢?还二十年后给我一套房,老娘活不活得到二十岁都不晓得呢!就算活到了,我拿这假玉佩去找她们,她们肯定不会认!” 林冬至心说:傻子,这是真的。 面上则把玩这巴掌大的玉佩,问:“她们给你地址没?” 金凤来连道:“给了给了。” 说着,就拿出了两张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