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禄子虽然觉得这人的名字甚是陌生, 但见太子神色一凛,便也心中明了此人并非普通人,连忙也将态度放尊重了不少, 也上前搀扶,道了一声“戴大人。” 胤礽打量着眼前之人脸上的不知是情绪过于激动还是酒气未散引起的红晕,心中一阵激动。皇阿玛平日也经常会将一些往日的官员档案与奏折交给他看, 他便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虽然大多数官员的名字身世都平平无奇,无非是世家举荐, 或是科举进仕;而这个名为戴梓的,却是以白丁身份自荐入伍后, 他还造出了名为“连珠火铳”的火器, 在军中大放神威,深受康亲王的重视, 一举提拔为将领;甚至在一次重要的平三藩攻城之战中, 不费一兵一卒, 只身入城,只凭口舌便说服对方开了城门投降。 皇阿玛惊奇于他的天赋才干,这才在他才入伍两年后就亲自单独召见他,虽然自己当时不在场,但光是想想也知道, 此人除了专精火器机械与攻城兵法之外,在皇阿玛面前定然也是镇定自若, 对答如流, 不然怎么会被皇阿玛留在京中, 一举封了翰林院侍讲,又直接得入值南书房的殊荣呢? 就算是放眼大清,这样的天才也算是亮眼了,但如此意气风发,为何又沦落到在造办处日日酗酒,做些小物件来打发时光呢? “文开,”胤礽一边回想着那官员档案的名字,试探地交了一声,见戴梓应声抬头,便知道自己没记错,又继续问道:“孤一直好奇你造的那连珠火铳,是长什么样子?可还留有原型?” 他最感兴趣的自然就是他的发明,他之前只在皇阿玛给自己看的庆亲王呈上来的奏折中看过一些语焉不详的描述,一直想象不出来这连珠火铳会是个什么模样。 戴梓听见太子不但知道自己的事,连自己的字都记得住,自己方才那样懒散怠慢,太子不但不生气,甚至还这样亲切地以字称呼自己……戴梓一时间只感觉入京后被一盆盆冰水浇灭的心中火焰,此时又被这一声“文开”,叫得又悄悄地复燃了起来。 “回太子,微臣自小受家父影响,对火器颇有兴趣,前明的火器虽然威力不小,但苦于装弹速度慢,一梭子弹丸打出去后,若是没有即使补充,便会被敌军冲锋冲散。微臣便改进为五发弹丸连发后再装弹……”戴梓看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太子,语气颇有些踟蹰。“……微臣虽然靠着这样的微末技艺得了庆亲王的赏识,但那‘连珠火铳’,不过是年少时不成熟之作,实在难堪大用,太子不必如此上心……” “怎么会呢!”小胤礽听他又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丧气话来,十分认真地抓住了戴梓的双手,“怎么会不必上心呢!文开想必是崇诸葛丞相之风,孤倒是觉得,你这连珠火铳与诸葛丞相的诸葛连弩,倒是有几分相似嘛!嗯……况且,这火器还要比弓箭厉害些!” 戴梓听着太子一脸认真的模样,竟然把自己和自己的偶像诸葛丞相相提并论,一时间脸“唰”地臊得通红,“太子这样说话,戴梓实在是无地自容了……此物后来也不过是束之高阁,不过是一实验玩物罢了。” “对哦……”胤礽听了这话,挠了挠头,也想起来庆亲王虽然在奏折中很是赞扬了一番这连珠火炮的威力,却再没听到过下文了。“为何没趁热打铁,在军中推广开来呢?” 这话一出,似乎戳到了戴梓的痛处一般,他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虽然微臣制出了连珠火铳的原型,试射时效果也不错,但若是要普遍推于军中,便是另一回事了……” “难道是因为人手一把火铳,花费巨大?”胤礽皱紧了眉,歪着头思考着。“或是因为……训练将士们使用火铳,所费时间甚久?” 这么好用的东西,居然只当玩物束之高阁,真是太可惜了! 就算训练所费时间久,造火铳所费银两大,但是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若是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短视至此,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