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琅天品了口茶,表情淡淡的,似乎完全不在意刚才那随口一说,扔出来的是怎样一颗惊雷。 威力十足,甚至直接关乎一个企业的存亡。 季远道当场傻了,他瞪大眼睛,又问:“……什么?” “没听明白么?另外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你必须拿出来,算是纪氏答应注资的条件。” 季远道闻言,整个人如堕冰窖,一股寒意顿时从脚底直冲头顶:“纪总,你……开玩笑呢吧?” 百分之二十六,他怎么不去抢!?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股份最后会流到谁的手上,全他妈是季英贤那个小兔崽子的!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沈澜这会儿也心慌意乱了。 她原先确实想到过纪琅天可能会在股份上做文章,毕竟季英贤的母亲算是他的干妹妹,和他们家的关系十分亲近。 可是…… 她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云尚的大半股权。 她怎么可能答应! 那些股权她早有打算,将来是准备给女儿当嫁妆的,那继子一分钱都别想拿走! “纪总,这百分之二十六未免也太多了……”她皱着眉说。 纪琅天早就看上蹿下跳的沈澜不顺眼了,听她出言反对,面色微沉,冷声道:“也是,我倒忘了在座的还有一位,那么,请问沈夫人,你在云尚担任了什么职位?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话?” “我……”沈澜还想开口争取权益,瞬间被他两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 她几年前就和季远道提过,让他在公司里给自己安排一个挂名的高管职位,谁知道那两年董事会反对得厉害。 没有办法,计划只好暂时搁浅,一拖再拖,直至今日,除了董事长夫人这个可有可无的头衔外,她在云尚仍然一点实权都没有。 她没有和纪琅天这样的集团ceo同桌说话的权利,甚至没有跨进这间书房的权利。 她这才看懂,纪琅天今天之所以允许她跟在后面进来,就是为了用事实告诉她—— 她,沈澜,在纪家人眼里,连和他们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沈澜面如死灰。 大腿边,修剪精致的美甲不知何时掐破了外皮,硬物插入血肉里,她却毫无知觉。 纪琅天嗤笑:“既然想明白了,就往旁边站站。一些事情我介于你是不相干的人,才没点破,给大家都留点面子,你多少也该心中有数。” 这些话明明没有一个骂人的污秽字眼,可沈澜觉得,它们就像一个个无形的巴掌,直直落在脸上,打得她抬不起头来。 恍惚间,又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往。 沈澜出生在农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孩子,母亲生弟弟的时候,由于环境脏乱恶劣,大出血,难产死了,一尸两命。 父亲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赌徒酒鬼,喝完酒就爱赌钱,没了钱还到处借,乡亲邻里被他借了个遍,偏偏他有借无还,每到逢年过节,债主们就会找上门来。 一开始,他们还顾及邻里之情,态度温和,演变到最后,二话不说,拿着棍棒砸光了所有家具,温馨的小家因此毁于一旦。 然而苦难还没有结束。 她那脾气暴躁的父亲,有一次喝醉了酒,深夜赌钱和赌徒闹翻了,被另外三个人群殴,摔在地上,磕坏了神经,从此以后,彻彻底底变成了傻子。 他时而正常,时而癫狂,到了他癫狂的那段时间,沈澜就成了他的发泄工具,皮带,棍子,小黑屋,哪一样都被她尝试了个遍。 后来,某一日,晨光微熹,有人来通知她,说傻子父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