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的开关上,他习惯性挽起衬衫衣袖,检查设备无误后,转身对岸上的人说:“下来吧。” 陆宜宁眨眨眼,抱着怀里的设备探出脚踩住船艇的边缘。 船身晃了晃,她没站稳,身子跟着倾斜。 陆宜宁情急之下连忙抓住男人的衣摆,手指用力扣住他的腰侧,透过薄薄一层布料,她甚至能触碰到他皮肤炙热的温度。 周徐礼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温声道:“慢一点。” 陆宜宁站稳,拢了拢散乱的长发,“没事了。” 摩托艇是双人设计,周徐礼坐在前面,余留出很大的空间给她。 陆宜宁坐稳,装设备的包背在胸前,左右寻找着能抓住的扶手。不过,好像……是没有给她扶的地方。 船艇慢慢驶过浅滩,树干笔直的椰树上挂着指示灯牌,海岸上有不少家庭亲子游的旅客,正悠闲的享受入夜的晚风。 坐在前面的男人一直专心看着渐起波澜的海面,半张脸被灯牌的红色光线笼着。他微微敛起下颌,隐在暗色中的喉结滚动一下,再往上,薄唇紧抿。 陆宜宁悄悄打量他,猝不及防地,整个人被突然加速的惯性甩到出去,鼻梁骨狠狠撞上男人坚硬的脊椎骨。 她嗷嚎一声,“妈呀,你突然加速怎么不说一声!” 周徐礼低沉的声音浸在夜色中,被微凉的风削弱了音量,“现在抓稳了吗?” 陆宜宁僵在半空的手下落,按住车座边沿,最后移到他的腰侧,手指收紧抓住他的衣摆。 “抓紧了。”陆宜宁淡抿住唇角,怕他不信,默默又加上一句,“这次抓得很紧。” - 陆宜宁没有来过这个岛。准确来说,这个岛早已经被s市某个地产商买下,准备用作度假区开发,但项目一直搁置,这个岛也就空闲着。 整座小岛寂静而空旷,临海的边缘是未经人破坏的沙滩,偶尔有飞鸟掠过,发出尖细的鸣叫声,低垂的夜空仿佛伸手就可触及。 周徐礼将游艇栓到临时固定的木桩上,没打扰她拍照的雅兴。 陆宜宁连续拍了几张,收起摄像机,蹲下身翻弄包里的东西,最后掏出一瓶红酒,还有一瓶专门给他带的矿泉水。 两个瓶子放在一起,好像十八世纪的英国绅士穿越到二十一世纪,爱上了平凡贫穷的少女。 陆宜宁打开矿泉水瓶盖,“可怜了,这瓶好酒只能我独自享受。” 周徐礼席地坐在她身边,手指轻捏住矿泉水瓶不紧不慢晃了晃,手背上的青色脉管愈发明显。 他遗憾地叹口气,再伴上周遭的风声,显得格外凄惨。 陆宜宁看不下去,重又拉开背包拉链,手伸进去摸索片刻,掏出几片水果味泡腾片,一板一眼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言罢,抱紧怀里的红酒,“反正这酒,我是不会给你喝的。” 多郁闷难受,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是吧。 陆宜宁暗自估算着外滩到医院的距离,可不像云山客栈到西宁市中心那样近便,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她怎么和未来的婆婆交代。 周徐礼看她母鸡护崽的小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接收到对方冷飕飕扔过来的眼刀,立刻收敛起笑意,“行,我不喝酒,我看你喝。” 陆宜宁不是怕事儿的人,在他默默的注视下,非常有胆识地打开酒塞,没拿高脚杯,直接对瓶吹上了。 周徐礼一惊,伸手抢过她手中的酒瓶,“红酒后劲大,你别多喝。” 陆宜宁眯着眼笑,“我酒量不错,你别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