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等她跟沈溪珩回到家,酒桌上的两位老友喝得面红耳赤的,沈岩一看到自家儿子都把好兄弟的女儿背上了,那还不酒劲上涌,撂下话来:“老盛啊,我今天跟儿子从连云过来,就是为了咱们当年订的那门娃娃亲的,想当年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沈岩……” 沈岩长相粗旷些,虽然在连云市打拼多年,但身上还带着些糙气,沈溪珩则遗传了妈妈精雕细刻的五官和爸爸棱角分明的轮廓,还真是专挑好的长。 听了他们语无伦次的对话后,盛筱还和沈溪珩楞在原地,她楞是因为自家老子从前还做了这等好事。 沈溪珩愣,则是因为他背着上山的姑娘就叫盛筱。 盛怀民摆了摆手,说:“以前的事你别老挂在嘴边,都过去了,来,喝酒。” 沈岩:“这恩不还我心里不踏实,我听你说筱丫头都上高一了,你当初回晋乡当农村教师我拦不住你,但现在你就这一个闺女,你得替她好好打算。” 他这句话让盛怀民陷入沉默。 沈岩朝盛筱招了招手,笑道:“筱筱,我刚才问了你爸,中考成绩很好,连云市九中,跟你溪珩哥哥一个学校,去不去啊?” 盛筱原本觉得订亲荒谬,报恩也不是这么个报法,但她听见连云九中。 比看见沈溪珩那张帅脸,还心动。 她轻咽了口气,沈岩了然地指了指她的脸,朝盛怀民笑道:“你瞧,不说话,默认了。” 盛怀民晃了晃酒瓶子,“她妈往外跑,轮到小崽子也往外跑。” 话音一落,盛筱脸色白了。 对面的沈岩喝了他一声,“当着孩子的面你说什么!” 于是朝沈溪珩挥了挥手,“去,带妹妹到田里玩。” 沈溪珩对晋乡水土不服,田在哪儿还是盛筱带他去玩的。 她揪了路边的狗尾巴草,在手里晃着,一旁的沈溪珩双手环胸地看她,短促地冷笑一声,“盛筱,听说过?” 她理直气壮地点头,“我又没说我不是。” 反正她没撒谎,最多把这根狗尾巴草送他了,当赔礼吧。 沈溪珩扫了眼那根草,一副“算了不跟你计较”,但也没接,到了草坡上,他下巴指了指水田:“去玩吧。” 盛筱想到昨天放在水田里的虾网,还真把沈溪珩撂一边了。 等她挽着腿从田边把虾网捞上来时,回头去寻少年的踪影。 白衬衫鼓着梯田的风,太阳也低了,黄昏的阴影落了下来,偌大空旷的乡间要找一个人太难了,但盛筱还是一眼就看见,四周青草生,而他却白得肆无忌惮。 天蓝色的头发掩映在草坡里,像月亮悬浮,又像毕业礼上,同桌收到的那一束男朋友的满天星。 盛筱的心跳在这一刻又被加了一层码,重了。 走近发现沈溪珩在玩手机,他对在水田里捞小龙虾这件事不感兴趣,就像他对盛筱不感兴趣一样。 她双手有些腥凉,拎着虾网往回走,沈溪珩抬眸注意到她,长腿自然走了过来,“玩够了?” 盛筱看他:“你呢?” 他晃了晃手机:“信号不好,打了两盘,被人骂都听不见。” 盛筱本来的坏心情让他逗笑了。 两肋夹着虾网朝前阔步走着。 “想玩吗?” 他问。 盛筱朝他眨巴着眼睛:“想我也被人骂?” 沈溪珩:“呵,我看你刚才打人挺厉害,估计骂人也挺行。” 说着,他就帮她捞过了虾网。 “欸!” 她想到他身上的白衬衫,“脏!” 月下,他朝她侧眸笑道:“好让我亲妈看看我在晋乡吃了多少苦。” 盛筱见他把手机递过来,她双手背在身后看他:“我可是好学生。” 沈溪珩挑了下眉:“原来好学生都是线下打架,从来不线上动手。” 盛筱其实是不会玩,不过她对很多事都容易好奇,现在又多了一项——沈溪珩。 两人一个拎着虾网,一个低头打着游戏往家里走,头都快挨着了。 沈岩下巴扬了扬,朝盛怀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盛筱玩了两把游戏,一开始对方破口大骂,接着就开始爆粗口了,盛筱气得把对方全部团灭,回来还要给队友一锤子。 在对方骂骂咧咧中,盛筱捡了点好听的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