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莫不是失心疯了,她们说婉儿不守德行与人有私,你竟然也这样说?” 林氏强撑了这许久,到了此刻,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扬着唇,泪珠儿却簌簌而落,“我早就和伯爷说过,婉儿不想嫁去淮南郡王府,可伯爷不信,伯爷为了攀附淮南郡王,不管不问便与郡王府定了亲事,这一切,都是从伯爷定亲那日开始的啊……” 崔晋目眦欲裂,“你疯了,你这疯妇,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林氏不理会崔晋的喝骂,她转身看着谢星阑,语气虽不卑不亢,泪水婆娑的眼底却尽是哀求,“谢钦使,好,今日我这个亲生母亲,亲口承认婉儿的确德行有亏,的确与薛铭生了私情,此事我早已知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她,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婉儿已死于非命,她身有亲事,为了她的身后名,我没法子对你们袒露实情,但你想让我承认,那我便认了,那你可能告诉我,到底谁是谋害婉儿的凶手了?” 诡异静默之中,谢星阑少见地出现了几分迟疑,可就在此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钦使,你刚才说在曲州查到了证据?” 众人一惊,待往声音来处看去,却见说话的竟是一直毫无存在感的鸿胪寺卿之女傅灵。 谢星阑也看向了傅灵,傅灵与他四目相对,面带怯柔之色,却又诚恳地道:“二位殿下在此,若不将证据说尽,那这场公审,怎谈得上公正无虚?” 第22章 撒谎 傅灵娇娇怯怯的, 谁也没想到她会第一个开这样的口,而众人更没料到,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 竟有一半是真的,忠远伯府面上瞧着簪缨锦绣, 礼教传家,薛府世代文臣,薛献知更是教导天下士子的国子监祭酒, 他们日日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可他们的儿女, 竟然不知廉耻, 闹出这等丑事, 在场二十多人, 渐渐都成了看戏的局外人。 既然是看戏,谁不希望这场戏越热闹越好,但这些达官贵人面上都与崔薛二家来往颇多, 亦不敢将心底的窥私之欲摆在明面上,他们端着忍着,到头来傅灵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鸿胪寺卿傅仲明也没想到傅灵这样大胆, 当即低斥道:“灵儿, 休要放肆。” 傅灵像被吓到,忙露歉疚之色,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不好发表意见, 这时, 首座上的李玥一脸天真无邪地道:“傅姑娘所言有理啊,既是公审, 龙翊卫便该将所有证据都摆出来,你们在曲州查到了什么?说来听听啊。” 李玥年十六,自然不如年长者考虑周全,他身份尊贵,也不必理会人情世故,他听了半晌闹剧,正津津有味,此刻一脸好奇看着谢星阑,等着他说下去。 一边崔慕之忍不住道:“殿下……” 在场者,也就崔慕之和林潜父子与伯府颇有渊源,但崔慕之出声显然晚了,且事关人命案子,众目睽睽之下,长清侯府和林府都不敢有明显偏私。 林氏眼底绝望更甚,她看了一圈厅堂,见堂哥林侍郎眼风转去别处,便明白林家不打算卷入这案子之中,事到如今,她竟然只能将祈求的目光落在这个被她瞧不起的谢氏养子身上,她哭着道:“谢钦使,你调查那般多内情,无非是想找到凶手谋害婉儿和薛铭的动机,可如今我已认了,还要怎样才肯罢休呢?” 她恐惧到极点,奋力地想说服谢星阑,于是她道:“婉儿年纪轻轻,她从没有坏心,她只是少女怀春喜欢错了人,一时执迷罢了,可以说她对不起定亲的郡王府,可以说她不守德行活该被唾骂,但她从未对不起其他人过,她已经死了,难道还要将她挫骨扬灰吗?” 林氏前半段话,的确是谢星阑犹豫的缘故,他只是要查案,而非为了窥探私隐,当着这么多人,或许不一定要那般残忍,可林氏接下来的话,却让谢星阑心底那点儿犹豫消失的干干净净,她怎么敢说崔婉没有坏心? 谢星阑眉目微寒,“夫人此言差矣,她和薛铭之所以会被谋害,他们的私情其实只是个引子,而崔婉,也不仅仅只是你说的喜欢错了人——” “若只是如此,她五年来早该收手,若她只是一时执迷……”谢星阑眼露唏嘘,沉声道:“又岂能到身怀有孕的地步?” “什么?”李玥最先忍不住,“身怀有孕?你是说崔姑娘有过身孕?” 厅中炸开了锅,连秦缨都倒吸一口凉气,秦璋在旁惊讶道:“这……这可是真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