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去看秦缨,便见秦缨毫无异议地颔首,“我也做此想,我还觉得,他今日不会去常驻的宅邸,他会去那处花园废弃之地。” 谢星阑当机立断,“兵分两路,谢咏和冯萧带人去常驻之地,我们去旧宅。” 李云旗迟疑一瞬后道:“我也随你们去旧宅。” 事不宜迟,众人重新上车马,马蹄声划破长夜,打着火把的队伍,似火龙一般往城门口赶去,到了城门之时,守城的卫军吓得持兵列阵,见来人是金吾卫与郡王府的神策军护卫,这才开城门放行。 出了城,谢咏和冯萧带着一队人马往西行,其余人则都往东去,卢旭从前养花的庄子坐落在城外的玉关河河畔,众人沿着玉关西岸趁夜赶路,小半个时辰之后才近了柳陌花衢的河畔村落。 这处村落距离京城极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京城中颇多达官贵族在此购置田产、修建园林,但再好的风景,夜色中疾行的众人也无心观赏,远处传来河水湍急之声,在乡间小道上行了两炷香的功夫,一栋白墙斑驳的大宅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栋宅邸飞檐斗拱高低错落,白墙灰瓦清新隽雅,但因久不住人,墙皮脱落,门漆灰败,正门前更长满了苔藓杂草,满目萧瑟凄凉之景。 秦缨刚下马车,便看到门口的荒草小路上有两道崭新的辙痕,车辙一直延伸到正门,最终消失在了齐膝高的门槛处,她忙道:“今日才来过马车!” 见秦缨猜对,众人神色一振,谢星阑看谢坚一眼,谢坚立刻拔出腰侧长刀,上前用刀尖在门缝之中几挑,“哗”的一声轻响,正门大开。 以免打草惊蛇,谢坚将火把交给旁人,带着几个金吾卫摸黑走在最前,其他人则打着火把后一步进了门。 门内的景致与门外一般萧索荒芜,足见卢旭的确久未来此处,而此刻整个大宅静悄悄,黑黢黢的,谁也不知卢旭在何处。 很快谢坚返回,“公子,县主,的确有一辆马车,马车里是空的,还找到了一个人,应该是驾车的车夫。” 他话音落下,两个翊卫自不远处的倒座房里揪出一个男人,一个翊卫喊道:“公子,他说今日卢旭的确带着一个年轻女子来了此处!” 车夫梦中被惊醒,一见这般阵仗,睡意瞬间散得干干净净,秦缨来不及细询,只问:“卢旭将那姑娘带去了何处?” 车夫惊惶地指向后宅:“就在里面,在正院上房。” 这一次无需金吾卫打头阵,秦缨率先走了上去,谢星阑快步跟在她身边,李云旗见状也立刻握着腰间佩剑跟了上。 沿着长满苔藓的廊道一路往北,车夫所说的正院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此刻院门半开,漆黑的天光之下,一抹黄豆般大小的灯烛映在西厢窗棂上。 秦缨屏住呼吸,轻巧无声地进了院门。 她步伐极快,却未发出声响,可刚走到屋檐下,秦缨身形猛地一顿,上房正门并未落锁,此刻门扇半掩,一缕微光从西厢泄入正堂。 屋内寂静无声,可秦缨的指尖却开始轻轻颤抖,因为与昏光一起散出来的,还有一股子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 是人血,只有极多的人血,才能发出这样浓烈的腥味。 她们来晚了? 秦缨悬了半夜的心猝然一痛,谢星阑和李云旗也瞬间变了脸色,谢星阑两步上前推开门扇,李云旗则红了眼,“芳蕤!” 三人几乎同时进门,一进屋子,又被地上的血迹刺疼了眼,这正堂五丈见方,落满了灰尘的青石地砖上却有血迹与拖痕,秦缨眼瞳似被针扎,又顺着血痕往亮着灯烛的西厢门口看去,刚看了一眼,她便觉耳畔轰然作响。 西厢门口有一滩溪流般的血色,秦缨难以想象门后的李芳蕤此刻是何种模样,李云旗站在秦缨身边,也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谢星阑微微眯眸,第一个往厢房门口走去,秦缨和李云旗见状连忙跟上,可就在进门的刹那,三人都猝然一僵。 几乎是同时,外间院子里响起了几道轻呼声,伴着这动静,一道脚步声跑着进了正堂,厢房门口的三人回身一看,面上一片异彩纷呈。 看着三人模样,门口的李芳蕤面露古怪,又松了口气道:“你们竟找来了!太好了!” 她快步走入厢房,又看着地上躺着的半死不活的中年男人道:“我正担心这衣冠禽兽有没有被我打死,你们快帮我看看!” 第66章 对峙 卢旭眉眼挺括, 脸型瘦削,与卢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