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却未曾伐树?只靠卖木材便是不小的进项,此处虽说太过偏僻了些,但也是有路过来的,若与外头商户们有了来往,用些钱银,将出村的路修得更宽些也不是没有可能。” 乌永忠粗声道:“官爷高看我们了,我们哪有这些头脑?就靠门前一亩三分地过活罢了。” 黄义大抵也爬得无趣了,跟着道:“昨夜去了东边那两道山梁,那边还有不少竹子,也是一笔好收成,你们这山上瞧着土质也极好。” 众人行走在枯枝腐叶之上,行至枯叶稀薄时,便见土质深褐偏红,一看便是极肥沃之地,乌永忠闻言又道:“我们都是粗笨之人,哪懂那许多,山里头天气也多变,种地也得看老天爷脸色不是?” 乌永忠边说边清路,手中砍刀利落非常,黄义瞧见这一幕,又道:“你们倒是使刀的好手,就是在这村子里待久了没见过世面,不懂生财之道。” 乌永贵干干扯唇,“让官爷见笑了。” 黄义轻嗤一声,这时秦缨忽然缓了脚步,“怎没有他们留下的足迹了?” 乌永贵闻言驻足道:“贵人放心,这里也是去黑熊岭的路,还更近些,无论他们分开的多散,既要去黑熊岭,那咱们直接去黑熊岭等他们便是,并且此处枯叶极厚,有时候人走过了也难留下脚印,倒是这些旁枝藤蔓,小人看出是有人碰过的。” 秦缨面色如常,只望山顶方向看去,但她凝神细听,除却鸟鸣声,几乎听不见任何人声,这时,黄义在旁动了动鼻尖,“这林子里有股子腐臭味,咱们走快点吧。” 乌永贵忙道:“是草木枝叶腐烂之味,咱们再走一炷香的功夫,便可出这片密林了。” 黄义揉了揉鼻尖,当先往前走去,谢坚和李芳蕤看向秦缨,见秦缨跟着黄义而行,便也一同抬了脚步,众人窸窸窣窣行走深林中,七绕八绕间,便是谢坚都难辨方向,他面色越来越凝重,但见秦缨面上四平八稳,便生生将疑问忍了住。 不知走了多久,黄义忽然捂着胸口道:“不行了,小人走不动了,小人头晕眼花,心口还有些闷痛,县主,咱们干脆就在半山腰等谢大人吧,他们搜山,总要回来的。” 秦缨皱眉,“你怎如此不经事?” 她面色不快,又去问乌永贵,“还有多远?” 乌永贵忙道:“就在前头,不到百丈——” 秦缨便看向黄义:“这么近了,黄捕头坚持坚持,总不能让我们所有人在此地陪着你一个人等。” 黄义此时难受得紧,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秦缨身份尊贵,他到底不敢放肆,他咬了咬牙,强撑着站起身来,一旁李芳蕤撇了撇嘴,她虽然也觉得累,却不至于像黄义如此力竭,一时只觉黄义实在会装! 见秦缨如此下令,乌永贵面色微松,忙加快了步伐,见他二人走得快,其他人自也不敢大意,纷纷加快了脚步,又如此走了片刻,一个翊卫忽然道:“这地方,属下怎么看着熟悉,这两棵紧挨着的合抱古树,属下刚才似乎见过。” 众人因此停步,乌永贵这时道:“差爷看错了,这林子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树。” 这时,另一翊卫蹲在地上,捡起了一截被砍断的藤蔓,“这藤蔓断口还未干,分明就是片刻前才砍断的,这地方我们的确来过——” 黄义此刻满脸冷汗,眼前阵阵发黑,也不管什么古怪了,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不成了,小人要晕了,小人真的走不动了,小人不是装的。” 见黄义如此,他那两个亲信下意识去扶,可弯腰之时,自己也觉脑袋发昏,堪堪扶住林木才稳住身形,一人也大着胆子道:“县主,小人也不行了,咱们只怕都走了两个时辰了,是真的走不动了……” 他三人力竭难行,其他翊卫也面额生汗,秦缨此时气喘吁吁,也似余力不足,她气弱道:“这地方我们的确走过,这一片是平地,我们不熟悉地形,全靠你们二人带路,但你们眼下却像是在带我们兜圈子,你们是何意?” 她说话间,黄义呻吟着睡倒在地,他张大嘴巴气喘如牛,双目失神地望着头顶的树冠,像随时都能厥过去似的。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