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与付谦而言便似少主子,杜子勉做为定北侯府大公子,亦是如此,这二人分别招呼着各军将领落座,亭间又恢复了怡然之趣。 纱帘这边,秦缨对李芳蕤道:“这五位将军倒是年轻。” 李芳蕤莞尔道:“那蒙礼心存挑衅,幸而此番跟着信国公和定北侯回京的,都是立下战功的骁勇之将,无论是弓马骑术,还是刀枪剑戟,都压得住台面,若他存了什么比斗的心思,也得不着好,这批军将好些人呢,也唯独这几位是年轻尚未成婚的。” 李芳蕤显然不觉军将们粗鄙,她语带赞赏道:“北府军此前驻守幽州,虽无惧北狄,但北狄骑兵悍狠,次次滋扰边境,大周都只能疲于应战,有时还眼睁睁看着他们伤了我们的人便跑,但今岁,北府军打了几次结结实实的大胜仗。” 说至此,李芳蕤左右看了看,轻声道:“我是回来之后,才听父亲提起,说北府军今年新增了神兵利器,这才无往不利,此番两军军将回京,陛下明显对北府军的军将更为看重,赏赐都格外厚重些。” 秦缨拧眉,“神兵利器?” 李芳蕤眼瞳晶亮,“具体是什么父亲没说,只怕连他也不知晓,但父亲只说,这神兵是北府军制出来的,眼下信国公正在与陛下请求,想配入镇西军对付西羌与南诏,但陛下迟迟未曾松口,那神兵也是朝中绝密。” 秦缨一阵心惊肉跳,“陛下为何不允?若有此神兵,大周岂非战无不胜?倘若有朝一日外敌齐齐举兵,我们也不怕了。” 李芳蕤听得失笑,“你怎老怕他们一起用兵?这不可能的,他们几国失和多年,哪能同仇敌忾,至于陛下不松口,自然是因为对镇西军多有忌惮,镇西军若得神兵利器,万一用来打自己人呢?” 秦缨秀眉拧成川字,众人以为的天方夜谭,一年之后便要发生,而秦缨也未想到,大周军中本有神兵利器可用……既如此,又怎会战败? 唯一的解释,便是贞元帝因对镇西军多有防备,未准许其增此神兵。 思及此,秦缨又缓缓摇头,只这些,还是不足以令大周惨败的…… 她透过纱帘看向那几位将军,脑海中思绪繁杂。 李芳蕤见她如此,也往北面看去,“看到没有,他们两军虽不比镇西军与龙武军那般不对付,却也是泾渭分明的——” 郑氏与崔氏不睦,但杜氏向来中庸纯直,从不参与朝斗,秦缨苦思道:“如何才能让陛下放下戒备?” 李芳蕤更小声道:“除非信国公交出兵权。” 身边泥炉上的雪茶已经煮沸,湖上有伶人立了高杆,正要演爬杆之术,阿依月看得津津有味,但秦缨已失了赏雪之乐,战火不仅令大周惨败,萧湄和亲,更使得大周边境十四城血流成河,虽然还有一年多才会发生,但看着南诏皇子与几位边境将军同席,秦缨只觉这一危机已迫在眉睫,如何才能避免战火呢…… 秦缨心中焦灼起来,兵战之事,贞元帝绝不会听她一小女儿之言,更何况尚未发生之事,她亦无法叫人信服,但她相信,如同探查案情一样,最终的结局早已有伏笔,唯有寻见这些蛛丝马迹,才有时移世易的可能。 “我听闻,大周高门世家之中,有一冰雪之乐,名叫射天球——” 秦缨正百感交集,蒙礼的声音忽然在纱帘那侧格外高扬地响了起来。 秦缨醒过神来,又见湖面上,身着彩衣的女伶已身姿矫健地爬上高杆,她不仅爬杆,还手握一支五彩流苏藤球,待爬至顶端,便单脚立于高杆之上,又将藤球放于发顶,一边姿态柔美地起舞,一边令彩球不坠。 女伶的杂技惊险万分,本看得众人屏住呼吸,蒙礼的话却更令人好奇,李玥便道:“射天球?那不是冰上射箭吗?” 蒙礼颔首道:“听闻是在旗杆上高高悬一球,中间放置瓦器,里面贮一对活着的鸽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