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勤政殿告退,待出了第一道仪门,谢星阑面上的恭谨顿时褪得干干净净,谢坚等在仪门外,见他表情不对,忙迎上前,“公子,怎么了?” 谢星阑沉声道:“陛下已生立储之心。” 谢坚一愣,“陛下要立谁?与您说明了?” 谢星阑道:“自不会说明,但他当是属意五皇子无疑。” 谢坚眨了眨眼,“从前陛下对二殿下也很看重的,但这些日子,连朝堂都不让他上了,难道,就因为郑钦与郑炜染了毒瘾?” 谢星阑沉眸,连他也未看个通透。 从前的贞元帝的确十分器重李琨,在李玥还在崇文馆进学之时,他便令李琨听政,因此,李琨才早早在朝野间有了贤名。 可没有人能想到后来会发生什么。 朝中除崔氏一脉,都认为贞元帝最终要将皇位传给李琨,可贞元二十五年,贞元帝一举将李玥封为亲王,又令他入工部,加数位老臣辅佐,两年间数次建功,逐渐也有了些人望,后来贞元帝患病,朝中立李琨为储之声仍是鼎沸,但贞元帝却无视众臣谏言,死活不做决定,郑氏见情势不对,这才谋划了贞元二十七年正月的那场宫变。 忆起前世,谢星阑瞳底阴云密布,彼时他也被贞元帝误导,早早选了李琨效忠,那场宫变郑氏从边疆调兵,再加上京中几家手握兵权的世家支持,本该是万无一失,却没想到被崔慕之洞察先机,最终功亏一篑。 见他不语,谢坚又轻声道:“那公子怎么想?公子心底更支持谁呢?” 谢星阑握紧身侧剑柄,眉眼冷峻道:“崔氏无德,郑氏不仁,皆非上选。” 谢坚一愕,“但只有这两个选择啊。” 谢星阑加快步伐,谢坚左右看了看,也不敢多议论此事。 出宫后,谢星阑先回衙门,又带队直奔城外,查问至黄昏时分才回城,谢坚跟在侧,看了一眼天色道:“公子,咱们待会儿去侯府吗?” 谢星阑凝眸道:“如此不是个办法。” 谢坚道:“是呀,小人就说嘛!” 话音刚落,谢星阑扬鞭催马,“再去一次宣平郡王府。” …… 夜幕初临时,临川侯府的大门又一次被敲响。 门扇微开,小厮一看门外来人,歉笑道:“李姑娘,您又来了。” 李芳蕤牵唇,“是啊,我来第三回 了。” 小厮赔礼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县主今日还未好,还是见不了客,您……” 李芳蕤眨了眨眼,和气道:“没事,我知道见不着缨缨,不过呢,我这几日有些闺房私话想告诉她,我想着,她不过是养病,总不能一点儿外事都没精力知道吧,所以,我写了一封信交给她,你可能帮忙转交过去?” 小厮未想到会有这般请求,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李芳蕤又道:“没事,我在此等着,你去问问你家侯爷,看他允不允——” 小厮松了口气,将门一关便往内院跑。 大门外,李芳蕤看着角落里的谢星阑,问:“真的不需要我再写点儿关于你的话?” 谢星阑面不改色道:“不必。” 李芳蕤上下打量他片刻,笑着道:“谢大人,你这样不声不响的,是不成的呀,有心意便要主动些,你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你如何想?你说这京城中王侯公子那么多,万一被别人抢先,你可要怎么好?” 见他还是一副不露声色的深沉模样,李芳蕤顿时想到了方君然那副老成作态,撇嘴道:“你们这些大男人,有时候真是连姑娘都不及。” 谢星阑径直道:“今日早朝看到方大人,他伤势似乎痊愈了。” 李芳蕤轻哼,“有我……有我们府上照料,自会痊愈。” 她语气中透着得意,面上更是春风在沐,谢星阑猜到她多半已经得偿所愿,倒也有些佩服她这烈火般的性子。 侯府内,小厮到了秦璋院外,一番禀告后,秦广神色凝重地进经室,“侯爷,是郡王府的李姑娘,说有些闺房私话要告诉县主,见不到面,便写了信,让门房递给县主,侯爷,可要送吗?” 秦璋默然未语,秦广道:“都五日了,县主没一点儿服软的迹象,也不耍脾气,对去送膳食的下人也十分和气,也未吵着要见您。” 秦璋眉头拧着,“她是铁了心了。” 叹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