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依依亲手搅湿帕子、拧干,仔细得给谢老夫人擦拭。 虽然卧病在床多日,但老人家很爱干净,每日都要婢女服侍擦身。 换好衣裳,谢明叡已经让人寻来一辆轮椅,让谢老夫人坐在上面,推着她到了外面。 满塘荷花开得正好,风吹过,送来一池清香。 谢老夫人坐在湖边,欣赏了许久荷花,道:“真好看,能在死前看到这样的美景,也算不错。” 林依依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祖母,您不会死。” 谢老夫人微笑着道:“傻孩子,人都有生老病死,祖母的身体,祖母感受得到。” 这几日,两个孩子守在她跟前,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算不说,她也都明白了。 谢老夫人抬手,轻轻去抚林依依脸上的泪。 事到临头,她并没有很多的惊慌,反而是看穿生死的淡然。 “祖母这一生,享受过许多人都不曾享到的尊荣,可以说很值了。要说遗憾,可能是没法看到你和明叡的孩子出生吧。” 林依依有些歉疚道:“是依依的不孝。” 或许是先前造过的杀孽太多,也或许是年轻时不懂事犯下的口业,在孩子一事上,她和谢明叡一直都未采取避孕措施,可是,却迟迟没有消息。 “不怪你,”谢老夫人柔声道,“孩子这事,讲究个机缘。所以,我死以后,你们不必守孝三年,一年即可。等有了好消息后,别忘了给我烧些纸告诉我。” “还有,现在天热,人死了保存不了多久。尽早将祖母下葬吧,别让祖母烂了。” “好。”林依依压抑着哭声道。 谢老夫人逛了一会,便累了,提起要回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对林依依和谢明叡道:“祖母睡一会,你们先出去吧。” “那祖母,您可别睡久了,一会我们来喊您用晚膳。” 谢老夫人并没有回应她。 室内一片寂静。 林依依眼睛中含着泪,“祖母,咱可说好了,一会和我们一起用晚膳,您可不能不起来。” “祖母……” 林依依还待要喊,谢明叡低低道:“依依,祖母她……走了。” “不,不可能,她刚才还好好的呢。”林依依有些不敢相信,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笑着说,“祖母她只是睡一会,就睡一会,待会还要起来的。” “依依!”谢明叡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 似乎是意识到谢老夫人再也不会醒来,林依依终于撑不下去,埋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阿叡哥哥,祖母走了,可是,我好舍不得她。” 谢明叡的声音也带了哽咽,“我也舍不得她。可是依依,我们终有送别祖母的时候,这是命,我们抵抗不得。” 当晚,定国公府设上了灵堂。 停灵七日之后,谢明叡和林依依便将人入土为安。 他们舍不得谢老夫人,本来想停灵更久的时间,可是如今天气热了,就算他们用更多的冰块,也很难保证尸身不会腐坏。 想起谢老夫人说的,他们只能含泪告别。 人虽然走了,但是他们对谢老夫人的思念却没有少。 二人严格遵照礼制,为谢老夫人守了三年的孝。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 不知不觉,谢明叡和林依依已经成婚五年。 世人只知,五年的时间,足够任何一对夫妻孕育个孩儿了。 可是林依依的肚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为此,有不少的銥嬅闲言碎语传出来。 说是林依依遭了报应,终身可能不会有子。 可谢明叡那么大的家业,没有后嗣承继怎么能行? 有人不由动了心思,想给谢明叡送些个女人。 国公府里本来就有庶子争权的前车之鉴,谢明叡又怎会明知故犯。 因此,对送上来的那些女子是一概不收。 气得狠了,干脆扬言,“我谢明叡此生就算是绝嗣,也绝不会有任何的庶子庶女。” “有朝一日我有了孩儿,孩儿的母亲一定是林依依。” 这话传出之后,那些人才歇了心思。 有不少人甚至暗地里嘲笑谢明叡,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被一个妇人给拿捏住,真是有失男子气概。 甚至有人到了他面前,直言他惧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