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怀王府搬来的银子,再看看欠条。陆璟对涂师爷说:“按之前说的,把银子还给那些借银子买粮的。哦,五奶奶的银子得第一个还,利息也别算错了。” 涂师爷的嘴都合不拢:“老公祖说得极是。这可多亏了老公祖,真没有想到……” “真没有想到拿出去的银子还能拿回来,是吧?”陆璟接了话。 “是,是。没想到,没想到。五奶奶的银子肯定第一个给付了,不能让老公祖晚上上不了床……” 陆璟瞧着涂师爷。 涂师爷嘿嘿干笑了两声。 陆璟转回了目光。上床比不上床还难受,边上躺着个美人,却左顾忌右顾忌不敢有所行动。唉,这些闹人的瓦剌。 把手里的欠条一扬,对书吏说:“写个公告贴出去,告诉怀来租怀王王庄的百姓,怀王给他们减租子二十年。” 书吏笑着,答应去了。 陆璟把欠条收好。二十年,希望日后来此的县令,不是懦弱之人,能凭着这张欠条,让怀王少收这些庄稼人的租子,今天他的这番心思才不算白费。 书吏把告示一贴出去。躲在城里的庄户人家全跑县衙来给陆璟磕头。对陆璟是千恩万谢。这些人正愁着,瓦剌人走了,他们回去,家里怕已经没剩什么,以后怎么生活。 没想到陆璟全想到,怎么能不跑来感谢。 郭大奶奶也带着奶奶们来感谢了:“老公祖可真是年轻有为,这一回不光解决了全城百姓的口粮,还让那些庄户减了租,我们姐妹还赚了银子。” “五奶奶不知道,那些前面小气的,不肯借银子给老公祖的,现在后悔死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本利全赚了回来。”奶奶们挨个夸陆璟。 徐惠然听着笑,怎么就她的银子没拿来呢。 “五奶奶,如今虽说还乱着。可是我们还是想请五奶奶来吃个饭。当然若是老公祖有空最好。不过男人们最近忙着,天天都不着家。” “等太平了再吃饭罢。”徐惠然推辞着,她的银子可没见着呢。 奶奶们笑了起来。 送走了奶奶们,徐惠然对蚕姐说了声:“后院的门先关了吧。” “老爷还没回来呢。”蚕姐去关门,往外面一瞅,“老爷回来了。” 陆璟带着福顺正走过来呢。 福顺一进了门,得意地就喊上了:“蚕姐,那些乡民感动的呀,跪着谢老爷,老爷都没法走路。我只能和冯典史不停地劝。劝起这个,那个又跪下。” 蚕姐笑了:“刚才郭大奶奶她们来,已经知道了。咱们老爷是什么人,那是他们有福,才让老爷到这来当县令的。” 福顺把胸一挺:“可不,我今天面子上都有光。不,是天天面子上有光。” 徐惠然坐在东边次间窗下的炕上,全听到,依旧板着脸做着针线,听到陆璟的声音也不抬头。 陆璟轻轻咳了声:“娘子,你的银子,我全拿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放到了炕桌上。 徐惠然放下了针线,拿起来就数。 “我数过了。”陆璟盯着徐惠然的手,“利息也在里面。” “怎么是整的?利息能没个零头。” “我添了点,让涂师爷给了个整数。” 徐惠然瞅着陆璟笑:“你身上怎么有银子的?哪来的?” “这点银子可总还是有的。”陆璟笑了起来,“娘子,你夫君我也不是全然不会挣钱的。” 徐惠然把钱匣子取过来,银票放了进去,又拿出两锭银子来:“这个带上。身上不能没银子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