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事。”徐敛眉笑了,将茶盏放下,“本宫何尝怀疑过你?岑河上的防务是徐国至重,本宫不是从未将你撤换下来?” 年轻的将领怔怔地看着她的笑容,谜一样的笑容,他却只能选择相信;一时赧然地答道:“是……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托!” “冬天就要到了。”公主敛了笑,“你也该明白,本宫是赏罚分明的。若岑河上出了半点闪失……” “末将明白!”易初拱手大声道。 夜色渐沉,徐敛眉往寝房走去。路过后院时她经过了那只白兔的小笼子,嘴角沁出来一个微笑。 那是不同于她适才勾引柳斜桥时的微笑。那是个温和而坦荡的微笑,仅仅是因为她想起了昨夜那毫无负累的回忆,虽然染着酒气和傻气,但却有着真实的欢喜。 她推开门,便撞上刚从浴房里走出来的他。 他刚穿上里衣,正低头系着衣带。湿漉漉的长发沾湿了他的前襟,勾勒出胸膛的轮廓…… 他显然也怔了一下,而她一个心慌,猝然就关上了门,那“砰”地一声让她的心都震了一震。她抿着唇,脸是红的,那笑意还未褪去,血液在加速奔流。她感觉到他身上的水汽一分分逼近,房中只有一盏暗昧的青玉灯,灯下男人的影子压了上来——她转过头去给自己斟茶,手却拿不稳茶壶,他伸手握住了她的,又将茶壶缓缓提起,一道银亮的水柱无声地注入茶杯中。 “哐啷”,她的手一松,茶壶被扔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泼溅出来! 他一把抱住她退开几步,紧张地抓起她的手:“烫着了没有?身上呢?”她低着头不看他,很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空气在这一刻静得有些诡异。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沿着喉结往下,在锁骨上滑了个圈,然后坠入衣领。她低头时正抵着他的胸膛,那发丝好像就在他的心口上方拂过,轻轻地、悄无声息地挠着。茶水在地面上漫过,画了一滩后凝定下来,在袅袅烛烟中幻动着寒冷与火热交替的影子。 她想找些话来说,一时竟尔口拙,只道:“我……我一时累了,我叫人来收拾……” “不用了。”他顿了顿,抬手放开了她,“您无事便好,这些过会再让人收拾。” 她重复:“过会?” 她没有去看他的表情。如果她抬头看了,她便知道,此刻他的表情里满是她所熟悉的那种*。 可是他偏偏用那种柔软温暖的外壳,将那*层层包裹了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道:“易将军是来谈他自己的吧?” 她只得道:“易将军是范瓒的旧友。他总是有些害怕的。” 他“唔”了一声,似乎也不关心这件事,笑笑道:“他将你拉去了一个时辰,我原想同您说些什么的,却全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过他的手背,“那就慢慢想。” 他的笑声在她头发上撩动,她莫名地也笑了起来。 他已经不再是她最信任的人,可是她发现,不需要信任,她也可以在他身上感到这样一种虚妄的快乐。周遭明明是冷的,两只手相触的地方却散发出暖意,她在他的怀里,就像在一个清香的梦里,她不知他会不会也有如此的幻觉。 她猜测不会,因为他就是那个为她制造幻觉的人啊。 她忽然踮起脚来,他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眼底的东西,她就突然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她又退得太快,那一口不轻不重,就像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痛只是一刹那,痒却在蓦然之间无法无天地蔓延开去。 他的眼神终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