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 上将不允许自己碰他,是否已经对此感到嫌恶了?毕竟正如帝国每一个人都知道的那样,他生来即带有原罪,是这样一个充满着厄运与不详的怪物。 主角垂着头,容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拒绝了别人之后,就这样干巴巴地站着,容完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他想了想,伸出手去,将掌心轻轻落在主角的头顶,抚摸了一下。 力道很轻柔,就像是安抚好孩子那样。 “你不必做这些。”容完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因为我从未将你当成奴隶。” 从未将他…… 今昭瞳孔猛地放大—— 他心头蓦然涌上这死寂的二十多年从未有过的感受,那是种酸胀而涩苦的感觉,又仿佛处于梦境般,轻飘飘地不真实。他从不诉苦,从不诅咒,但在这个人面前,如同找到了令自己安心所在的归属之地般,猛然鼻子一酸。 头顶还能触及那个人掌心的温度。 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就好了。 这样的温柔,他从未得到过,也从不奢望,但现在,可否再多一点? ** 虽然容完拒绝了主角的照料,但接下来,主角却始终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那种随时随地被视线锁定的感觉实在是酸爽,何况那视线还出人意料之外的灼热。 可偏偏容完没办法捉个正着,他从文案板上察觉到主角的视线之后,就猝不及防抬起头,但当他看向主角的时候,主角往往都在低着头认真做事——仿佛刚才盯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容完:“……” 任谁被一直盯着都会不自然,脖颈上升起一层鸡皮疙瘩。容完不由得反思自己最近是没给主角吃了还是没给主角穿了,导致主角这么热衷于黏着他。当然,更有可能是主角对他有什么意见,或是有什么渴求,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 将主角带回家这么久了,主角至今还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过。 但也容完也并不急,因为按照原文叙述,主角长年累月不曾和正常人交流,甚至被作为武器的那几年,还动不动被洗脑,被封进冷冻柜里。这种酷刑折磨下来,精神没失常都是主角异于常人的坚韧力了,退化性的失语也是正常的。 现在只能等着他逐渐在安定的生活中平静下来,然后再慢慢将心理上的那些伤口愈合了。 而无法读懂他眼波的容完,只能将这种微妙的被盯视感持续到了几日后的下午。 容完出去处理政务一趟,回来之后,就又发现房间各处都被打扫整理过了。 原本凌乱的书架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 衣柜里的内衣内裤也—— 容完转脸看向主角,心中微微滋生出难以言喻的酸楚感觉。他生活在原来的世界,父母离异,从小寄宿学校,出道之后更是马不停蹄地工作,导致在酒店感个冒就病死了被送到这个世界来,其实就是因为拼命挣钱所以过劳死。他是从没有被这样照顾过的。 更不用说,回来之后就有人等待着自己,将自己奉若神明这样子对待。 即便是来自于主角的报答也好,容完心底里是感动的。 但他依然不想让主角那双即将要扭转命运的手为他做这些,于是张了张嘴巴,正要相劝—— 可当他视线落到主角身上的时候,想说的话却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主角站在窗户那里,等待着他,戴着银色面具的脸上,那些对于命运的埋怨和仇恨,以及死气沉沉如同深渊般的双眼,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那张俊脸此时仍然苍白,稍显阴郁,但却无比平静。望着他的时候,那双眸子甚至沾染上了一丝属于正常人的亮光…… 容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主角活过来了。 从一具没有自我意识,畸形的,绝望的武器,从那样的深渊里爬出来了。 容完想说的话忽然就变成了:“过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