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挣扎,但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他盯着即将落笔的第二个字,忽然无声地冷笑起来:“即便待在渚靖身边的不是我,也绝不会是你。还有苏亚公主,以及帝国里的更多人。渚靖是将军,位高权重,身边有很多人。你有数过他带回家过多少奴隶吗?那么我来告诉你,总共一百二十三个,你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施加在他手腕上的精神力忽然就顿住了。 路苏俊直觉自己找到了对方的弱点,不顾脖子上的伤口,继续讽刺地说:“他将你带回家,给你疗伤,或许还给你提供温暖的住所,但那不过都是一时兴起的怜悯心使然罢了。” “就像是对待路边流浪的脏兮兮的野猫野狗,兴致来了,喂点儿。兴致没了,你猜会不会一脚踹开。” 他感觉到这个奴隶身上猛然爆发出愤怒来,一直死气沉沉的眼眸也猛然抬起来盯着他,眼眶猩红。 那神情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般,令人不寒而栗。 可路苏俊同时也察觉到他眼里的惶然,尽管那很快就消逝了,变为了阴郁与死气。但路苏俊依然捕捉到了。他猜透了这个奴隶的心思,和那些被捡回家的野狗没什么两样。被给了一口饭吃,就以为找到了庇护所。但那是多么可笑的想法啊—— 那是只有阴沟里的臭老鼠才会有的摇尾乞怜的想法。 嫉妒与报复心理令路苏俊不管不顾,最后一击:“以及,这桩婚事他今早在皇室大殿上是亲口同意了的。” 今昭睁大眼睛,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脑子嗡嗡响。 压制住路苏俊的铺天盖地的精神力忽然扭曲了一下,像是承受不住某种痛苦与愤怒一般。 路苏俊找准这个间隙,试图反击,他狠狠地抬脚踹去,但他显然低估了这个曾经被誉为战争机器的人,没有耗费一秒的时间,这个人重新将他抵在了墙壁上,肚子上挨了狠狠的一拳,青了。 脖子上的锋利也更加深了一分,鲜血顺着脖颈流淌下来。 今昭是不知道上将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的,他死死地捏着拳头,一瞬间居然愤怒绝望到有些无助。 ——他以为上将不会同意。 上将面上总是波澜不惊,平淡又冷漠,并不像是会对任何人多看一眼,即便是这位少校,上将也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浓厚的兴趣。那样便很好,不会对任何人感兴趣,即便是包括自己。但那样,今昭仍然可以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他。 今昭甚至卑微地想,他并不需要上将对他产生相同的情感,他只需要上将维持现状就好。 他如此病态,又如此绝望地奢求着这样的日子再长一点。 但是每次、每一次、没有哪一次不是这样,他拼命想要握住的都会被毫不犹豫夺走。 他仿佛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似的,没有人对他好,生命里没有光亮,他已认命。 但现在将军带来的一点点救赎,也要被抢走了。 既然如此…… 路苏俊喘着粗气,感觉到浑身粘稠血液越来越多,而那奴隶也抬起那只深黑阴森的眼睛,低低地开口:“那么如你所愿,杀了你吧。” 声音冷酷到近乎绝望。 路苏俊心头爬上恐惧,毫不怀疑,这个人下一秒便会用铁片割断自己的脖子。他似乎不顾下场,不再忌惮任何人。 ** 容完到底是睡不着,半夜披上外衣,走到主角门前,敲响了主角的门。 关于婚期之类的事情,主角一直在这府中,消息不灵通,肯定是还不知道的。与其让他从别的途径得知,还不如从自己这个将军嘴中得知。 只是,一个将军去和自己的下人汇报,自己快要结婚了,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口吻,容完一时半晌还没琢磨出来。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他找到人为主角治疗眼睛了。 本打算下午回来时无意中提及此时的,但主角的那块蛋糕实在是把他苦得差点哑掉了。 门里没人应答。 空荡荡的回音,仿佛没有人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