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不适地shen吟了一声。 她干皴黏连在一起的唇瓣因此出现了一条细缝。 顷刻间,周遭的强风就好比那环伺已久不得而入的凶兽,扒着凌音的唇瓣,叫嚣着,撕扯着,左突右冲地往里窜。 脆弱的口腔黏膜被搜刮肆掠,很快便失去了它最后最珍贵的水分,干燥荒芜得一如戈壁。 凌音在感觉到风灌入口腔的瞬间就后悔了,她立刻尝试着重新闭合上唇瓣,却哪有那么容易。 脸部的肌肉早已被风吹得麻木失去了控制,闭上唇瓣这个放在以往再简单不过的小动作,对于现如今的凌音而言,做起来却是难如登天。 短短几秒钟而已,凌音的额上就泌出了冷汗,只是这些冷汗还未成片,就被风吹干了,消失在了空气中。 冷风顺着喉管食道不断涌入脏腑,凌音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被冻住了,抽疼着不再跳动。 在这场与风的角逐中,凌音似乎注定落败,本就体力不支的她,意识又开始恍惚了。 她这是在哪里? 她这是怎么了? 痛感彻底麻痹,意识弥留之际,凌音的思维出现短暂的清晰。 记忆中的上一刻,明明还是她的潜伏任务失败,被b基地擒获扔进了丧尸群。 甚至她身上的皮肉被丧尸啃噬撕咬的剧痛都还鲜明的存在着。 她迎接过死亡的莅临,沉入过无尽的黑暗混沌。 然后呢? 她又睁开了眼。 自死亡的混沌中苏醒了过来,身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中。 凌音现在的脑海中就像是被安上了一台老式默片放映机,它沙沙的运转着,所呈现出的画面却不够清晰,且时不时的还会遇上卡顿。 那应该是一个囚牢,空间不大,陈设简陋,四周有着根根分明的铁栏。 而凌音就被关在这样一个囚牢当中。 脚步声自头顶上方传来,厚重的靴子踩踏在层层铁网上,发出阵阵嘎吱嘎吱令人牙酸又惶惑的哀鸣。 靴子的主人恰恰在凌音的头顶上方驻足。 一片晦暗中,靴子的主人——一个有着浑厚嗓门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嗤笑一声道:“渣滓们,你们的机会来了!” 他大声发问:“想要离开这里吗?” ——想! 又问:“想要继续活下去吗?” ——想! “……那就用你们的脑袋瓜好好想想一颗荒星的价值吧!” “……渣滓们,记住了,你们只有一年的时间。” 脑海中的老式默片放映机运转到这里,停下了。仿佛醒悟到什么的凌音,整个人猛地抽搐了一下。 她死了,但又活过来了! 这个惊人的发现犹如巨潮,翻涌着席卷过凌音的意识海,冲散了那朵漂浮在意识海之上即将笼罩下来的黑云。 风剐之痛再度袭来,却变得微不足道。 意志的振奋续上了凌音不足的体力,让她终于把两瓣干裂的嘴唇重新紧闭。 没有了冷风的灌入,恢复正常搏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将温热的血液输送至四肢百骸。 凌音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她本能的想要动动发僵的手脚。这一动之下,她才恍然惊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绑得结结实实,双手被绑缚着在胸前交叉,双腿也被笔直得固定在一起,不难想象她此时的模样大概就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