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连沉睡过去之后,都是一动不动的。 赫连长葑处理完手头的事,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睡觉的夜千筱。 她缩在被窝里,被子盖的紧紧的,几乎没有任何缝隙,整个人只露出个脑袋。 她侧躺着,面对着墙,赫连长葑唯一能见到的,就是她那稍微长了点儿的黑发。 在门口停顿了片刻,赫连长葑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后,便放轻脚步朝床边走了过去。 然—— 他几乎刚靠近,夜千筱就朝被子里缩了缩,有些不爽地嘟囔道,“热死了。” 闻声,赫连长葑哑然失笑,没好气地问,“谁让你盖那么紧的?” 于是,夜千筱烦躁地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抓住被子的一角,整个儿一掀,被子就被掀到了一边。 赫连长葑有些无语。 顿了顿,抓住一点点被子,盖在夜千筱的腰上,赫连长葑提醒道,“盖一点儿。” 虽然夜千筱面对着墙那边,可站着的赫连长葑,只看到她的侧脸,就能看出她身上出了多少汗,就连头发都湿了一大半,显然热的不轻。 出了身汗,就这么把被子掀了,很容易感冒。 “我清醒五分钟。” 连眼睛都没睁开,夜千筱又嘀咕了一句。 赫连长葑无奈,就站在一旁等她。 夜千筱昨晚就睡了四个小时,加上一身的伤在疼,没有休息好,刚刚睡觉好不容易睡会儿,连动都懒得动弹,便在席卷而来的睡意之中,强忍着没有任何翻身的动作。 不过,赫连长葑一来,她显然没得睡了。 倒不是说赫连长葑会故意打扰她,而是她练了那么久的警觉性,在赫连长葑开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惊醒。 只是睡得太沉,浑身有些无力,没有在第一时间爬起来。 至于继续这个问题—— 很显然,她很疼。 当然,自作自受这种事,夜千筱也没想说出来。 看了看表,赫连长葑声音压低,“你可以再睡会儿。” “不用。” 夜千筱睁开了双眼。 眼睛渐渐变得清明。 “吃了饭吗?”赫连长葑又问。 “嗯。” 夜千筱应了一声。 片刻后,夜千筱用右手摁了摁太阳穴,问道,“下面情况怎么样?” “还好。”赫连长葑嗓音略带沙哑。 “有死伤吗?”夜千筱继续问。 “有伤。” 言外之意,还没死亡的。 “哦。” 夜千筱遂淡淡地应声。 没有五分钟,夜千筱便彻底清醒过来,头还有些晕乎,但并不影响她的甚至与思考。 看着她那跟洗了个澡的模样,赫连长葑无奈得很,将门窗都给关好后,又给她倒了杯热水。 “我的情况,”手里捧着杯热水,夜千筱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然后从热气中抬起头,眼神有些飘忽,“确定了吗?” “嗯,”赫连长葑点头,“你破例留下。” 刚说完,看着夜千筱坐在床边的单薄身影,赫连长葑拧起眉打量了一会儿,最终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只穿了作训服?”赫连长葑声音倏地沉了下来。 “差不多。” 夜千筱又喝了口热水。 为了方便行动,她里面只加了一件长袖。 眉头紧紧皱起,赫连长葑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奈,不能打又不能骂,就算好言好语的劝一劝,估计都会遭她不耐烦的白眼。 于是—— 赫连长葑直接拎起一件军大衣,朝夜千筱走过去。 夜千筱刚想继续喝水,就见到一抹身影挡在跟前,她一抬眼,就感觉到有股风从耳畔滑过,下一刻,便有东西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一偏头,瞥见肩膀上的军大衣,夜千筱嘴角立即一抽。 抓着水杯,夜千筱微微抬起头,颇为正经地问道,“像捡破烂的么?”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