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舟眼里泛出冷意,扔了笔靠在椅背上,盯着房梁开始发呆,渐渐地,脸上的愤怒逐渐转化成迷茫。 这操蛋的穿越,以后的人生轨迹就这样固定了么?守着一堆烂摊子,老死在王府里?要是到死都是个老处男,那他心里还有点安慰,说不定还能穿回去见见二哥,可万一姓贺的变态突然哪天心血来潮想要折腾自己……就算侥幸逃过,也难保不会有起义军杀到京城冲进王府点一把火,自己要是消息不灵通来不及跑…… 薛云舟越想越没边,感觉这第二次人生一片灰暗,都快绝望了。 而站在外面的贺渊,蹙眉沉思片刻后,本就深邃的眼神忽然变得深不见底,直直盯着里面的人,深吸口气压抑住激动的心绪,转身正要离开,却发现外面已经下起雨来。 这雨来得很急,廊檐下很快就挂起了细细密密的雨线。 “咦?”身后突然传来薛云舟的声音。 贺渊转身看着他。 “王爷?不知王爷前来……”薛云舟站在窗口,对上他的目光,声音突然卡在了嗓子眼里,几不可见地缩了缩脖子。 怎么回事!虽然很紧张是没错,可为什么这紧张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贺渊见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干脆不打算走了,又上前两步,隔着窗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来看看。” 薛云舟觉得两人靠得太近了,搭在窗口的手迅速收回,僵笑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寒暄点什么才好。 贺渊转身,从门口进去,走到他身边,又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皱眉道:“有水么?” 薛云舟连忙倒水奉茶。 贺渊没接那盏茶,另外倒了些清水,又四周看看,找了块帕子在水里蘸了蘸。 薛云舟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的动作。 贺渊拿出帕子看着他:“要照镜子么?” 薛云舟:“……” 贺渊抬手,帕子凑到他面前。 薛云舟吓得后退一步。 贺渊伸手把他拉过来,托着他的脑袋:“别动。”说着拿帕子在他脸上擦了擦,换一处,再擦。 薛云舟脖子僵硬,眼皮子直跳:“王王王……” 贺渊皱眉:“你属狗的?” “……”薛云舟顿了顿,“王爷!” 贺渊不理他,低垂着眉眼,帕子换干净的一角,蘸蘸水,继续给他擦。 薛云舟吓得肝胆俱裂。 贺渊给他擦完,帕子往他面前一送:“自己看看。” 薛云舟看着染黑的帕子默然半晌,再瞟一眼对方严肃板正的面孔,战战兢兢道:“王爷,您是不是有洁癖?” 贺渊抬眼看他。 薛云舟连忙解释:“洁癖的意思就是爱干净!王爷,您是不是特别爱干净?” 贺渊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扔掉帕子:“嗯。” 薛云舟大松一口气:吓死我了!有洁癖你直说啊!害得我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贺渊目光扫向案头。 薛云舟一惊,手忙脚乱地把所有账册都收起来,干笑道:“这是我嫁妆!嫁妆!” 贺渊没怎么在意,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薛云舟收拾完,与他面面相觑,最后干巴巴问道:“王爷,您吃了吗?” 贺渊:“……” 薛云舟说完就后悔了,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姓贺的就紧张得要命。 贺渊顿了一会儿:“没吃。” 薛云舟难掩失望,硬着头皮邀请:“那王爷在这儿吃?” “也好。” 薛云舟:“……”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薛云舟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顿了顿脚步,眼底露出几分迷茫。 这顿饭吃得薛云舟再次紧张起来,生怕贺渊说要留在这里过夜。 虽然名义上他是自己的夫君,留宿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薛云舟,完全无法接受这种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变态…… 贺渊见他吃着吃着开始走神,放下筷子看着他:“在想什么?” “变态。” 贺渊:“……” 薛云舟一惊,刚想改口掩饰一下,可转念一想古代人应该不清楚变态是个什么意思,于是闭紧嘴巴,尽量使自己显得坦然。 贺渊重新拿起筷子:“好好吃饭。” “是。”薛云舟应了一声,偷偷撇嘴。 名义夫夫而已,管太宽。 这么一腹诽,他心里再次产生疑惑:姓贺的既然看中了这个薛云舟,为什么洞房花烛夜不见踪影?而且到现在都没有明确表露过那方面的意思,虽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贺渊发现他又走神了,脸色骤黑,沉声道:“好好吃饭!” 薛云舟一个激灵,连忙扒饭,忽然眼前一晃,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