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占领后,陶知府又另外找到了买主,是另一拨土匪,只是离平城稍远,眼下恐怕运粮的车正在路上。” 贺渊眉梢微动:“土匪……” “是。属下还查到,这种事在民间并不少见,许多官府特地屯粮,就是为了卖出去谋取一己私利,虽然是贱价,但因数量庞大,仍然能赚到不少。” 贺渊眼角微紧,忍着怒气道:“加派人手看着,务必看紧了,到时连人带赃一并抓获。” “是!” 这是薛云舟头一次看到贺渊为这个社会真正动怒,别说贺渊,他都气得恨不得将那些人杀了。 朝廷要求征收一担粮,官府就一层层递增,到了下面可能就变成两担三担甚至更多,最后百姓无米下锅,官逼民反,有良知的如严冠玉这种,宁愿饿着肚子打劫,拿着打劫的钱去粮商手中买,虽然本质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到底没有给官府中饱私囊的机会,而没有良知的同样打劫,却拿着打劫的钱低价从官府手中买,将那些贪官的荷包填得满满当当。 如此恶性循环,百姓落草的落草,饿死的饿死,当官的则欺上瞒下,一边哭穷一边享乐。 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社会,不乱才见鬼。 不久后,陶新知终于在半夜三更悄悄开了自己的粮仓,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料到正搬粮搬得起劲时,黑暗中猛地冲出一大拨黑衣人,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场面顿时大乱。 因贺渊这边早有准备,所以几乎不费力便将所有人都控制住,同时缴获了大批粮食。 陶新知得到消息,吓傻了,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抓住,顿时吓得双腿发软。 贺渊没有见他,只下令将他关起来,之后沉着脸,一道道命令发下去:粮食全部收缴,充作已收编流民的口粮;陶新知送交京城,如何治罪由皇帝看着办;平城知府空缺,不等京城下令,他就挑了自己这一边的人匆匆上任。 明面上,他已经归政就藩,可不论是京城还是地方,依然到处有他的人马,皇上如今看似掌握了京城,也成功开始议政,可想要真正掌握实权,非耗上数年大换血不可,不然的话,只要不是级别特别高的官职,贺渊都仍有定局的能力,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直接,需要迂回折腾一番罢了。 薛云舟被贺渊的一系列动作惊到,等回过神后乐得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他扑到贺渊身上,激动道:“二哥,你太棒了!” 贺渊连忙见他扶住:“小心肚子。” 薛云舟不甚在意地坐到他腿上,抱着他的头在他唇上狠狠亲了几大口:“太好了!这简直就是年底最大喜事!放假!必须放假!” 贺渊看着他,嘴角微弯:“好。” 薛云舟深吸口气,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过完年就快满三个月了,马上就可以动身回青州了。” “嗯。”贺渊也将手搭在他的肚子上,眼底透着温柔与期待。 薛云舟抓着他的手在肚子上轻轻拍了拍,笑道:“二哥,过年我们热闹热闹……”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余庆急切的声音:“严公子……严……” 余庆还没来得及通报,严冠玉就风一般卷了进来,定睛一看,“呦”了一声:“这么恩爱!” 贺渊黑着脸:“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说进就进?” “这是我的山头啊,我当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严冠玉面不改色,看看薛云舟,疑惑道,“你叫他二哥做什么?” 薛云舟同样面不改色:“我乐意。” 严冠玉显得有点好奇:“总该有个理由吧?究竟为什么?” 薛云舟挑眉看着他:“什么为什么?王爷上辈子是我二哥不行?你来有什么事?” 严冠玉“切”了一声,道:“大冷天没什么野味吃,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你们不是最近发了笔横财嘛,过年不买些好吃的?让我也沾沾光。” 薛云舟从贺渊腿上站起来,从旁边架子上拿出一本册子扔给他:“采购的事交给你了,这上面是必须买的,其他还缺什么,你看着办,别光买吃的,也问问其他人的需求。” 严冠玉接过册子翻开来,眼睛一亮,立刻当做宝贝收起来了,道了声“我去安排”,转身又风一般卷了出去。 贺渊看着他的背影,皱眉道:“账务要看好了。” 薛云舟嘿嘿笑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