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冠玉走过来抬肘搭在他肩上,眯着眼笑了笑:“这得看……呃……” 贺渊抬手将他手肘挡开,黑着脸搂紧薛云舟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严冠玉不以为意,双手环胸接着道:“这得看你们的诚意,再小气也不能叫他们白忙一场,大吃大喝一顿总该要的吧?” 薛云舟“噗”了一声,哈哈大笑起来:“你也太有出息了,整天除了吃还能不能想点别的?你那帮兄弟跟着你委不委屈,要委屈的话还是来我们燕王府吧!” 严冠玉摸摸下巴:“我是看你们最近手头紧,不好意思开高价。” 贺渊看他一眼,心知他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还是正色道:“你放心,这个人情我一定记着,只是我们昨晚死了十几名精兵,不宜欢庆,好酒好肉招待你们的事,不妨留到七天以后。” 严冠玉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之前看他对流民那么厚道就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又见他对手底下的兵这么仁义,忍不住盯着他上下打量一眼,迟疑道:“真是燕王?不会是冒充的吧?” 薛云舟举起一根食指,拉着他的视线将手指移到贺渊的脸上,张开手摸摸贺渊的脸和下巴:“看!没有人皮面具!” 贺渊:“……” 严冠玉:“……” 薛云舟收回手,冲严冠玉笑了笑,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数,以严冠玉这种内心却十分精明的人,不可能只一顿饭就能抵销人情,之所吵着要酒要菜,无非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价码。 “怎么样?要不就七天后?我们再过十天就要走了,临走前正好跟你的兄弟们好好结识一番。” 严冠玉摸摸下巴,半晌后慢吞吞摇头:“不了,还是先记着,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我再来讨债。”说着转身就要走。 薛云舟连忙拉住他:“别啊,别客气,我们虽然穷了点,可一顿酒菜的银子还是有的。” 严冠玉忙不迭地扯开自己的袖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说完又回头警告道,“别打我们主意啊!” 贺渊:“……” 薛云舟:“……” 严冠玉似乎生怕他们与自己山头那些兄弟联络感情,走得飞快,很快就没影了。 薛云舟哈哈大笑:“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了。” 贺渊也有些无语,其实他看中的严冠玉本人,并不是那两万人,两万对于他在青州的兵力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能拉拢过来自然更好,拉拢不过来也仅仅是有些可惜罢了。 至于严冠玉,虽然一开始他是被迫留在山上教书,但后来贺渊并没有真正软禁过他,他愿意留在这里,并不是想与燕王府有什么联系,而是因为这玉山原本就属于他的地盘,若要让他跟着去青州,他绝对不可能答应,毕竟他还身负仇恨,而燕王府暂时没有与晋王反目成仇的打算,也就拿不出合适的筹码与他谈条件。 当天下午,十七口棺木全部准备好,贺渊命人将那十七名精兵厚葬,玉山上下斋戒七日。 对普通士兵如此厚待在以往从未有过,不仅玉山上下为之震撼,远处负责修路的士兵与流民也同样震惊万分,那些原本不将燕王府的承诺放在心上的人立刻就转变了想法,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青州,将青州券兑换成真正的纹银,想得长远的人,不用贺渊与薛云舟动员,已经开始期待未来定居青州的日子。 玉山上的一切很快又回到正轨,严冠玉与薛云清依旧每日到山下教孩子们读书识字,而贺渊与薛云清也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就在临行前两天,青州派来的大军终于抵达玉山,这路大军包括青州挑选出来的将士与百姓,这拨将士很快接手修路的重任,而百姓则汇入原先的流民中,使得修路的队伍迅速壮大。 最后一天,玉山的学堂停止授课,严冠玉看着那些兴高采烈准备跟着贺渊去青州的老弱妇孺,不无遗憾道:“夫子还没做过瘾呢,他们竟然都要走了。” 薛云清嗤笑一声,道:“你那两万人中多的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想做夫子还不简单。”说着便转过轮椅准备回山上去。 严冠玉急忙跟上他,笑道:“他们都那么大岁数了,早就不想识字了,我教他们不是自讨苦吃嘛。” 薛云清不搭理他,只朝守在不远处的几个小厮招了招手。 “哎等等等等!”严冠玉朝他们摆了摆手,走到薛云清面前,俯下身看着他嘿嘿笑道,“来来来,我抱你上去。” 薛云清脸上骤然浮起一层微红,皱着眉头怒道:“滚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