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城内那些流民的家人已经全部悄悄出城,属下并未阻拦,只派人分头跟踪,眼下那些人虽然路线不同,但各自绕了几个圈子后,都朝着修路的营地赶去了。” 贺渊眉梢微动,平静道:“背后之人好大手笔!” 宋全虽然见不到他面露异色,可直觉知道他动怒了,当下不敢多说,只沉默着等待他的吩咐。 贺渊却忽然转了话头:“王妃呢?” 宋全一愣,茫然道:“属下不知。” 守在外间的何良才急忙探身,小心回道:“王爷,王妃方才急匆匆赶去无尘道长那里了。” 贺渊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他去做什么?” 何良才心里苦哈哈的,暗道王妃做什么怎么会跟我这个奴才多说,脸上却笑眯眯的:“王妃没说,天黑着,老奴瞧不真切,似乎见到王妃面带笑容,想必是有什么高兴事吧。” 贺渊精神一振,眼底迅速流转出一丝笑意。 何良才是个人精,没有把握的事绝对不会乱说,他既然说王妃有高兴事,那就一定是真有什么高兴事了,这会儿还要急匆匆赶去炼丹房,看来……是有好消息了! 贺渊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对宋全吩咐道:“继续跟着那些家人,不要打草惊蛇。” 宋全垂首:“是!” 不久后,青州城门大开,一路大军悄无声息地迤逦出城,之后快马加鞭赶去修路的营地。 营地那边,丁勇已经迅速组织人马将闹事者抓起来堵住了嘴,剩下的人但凡有不安分的也已被没收工具控制住,余下一些胆小的或是忌惮有家人尚在青州城内的,则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黑夜中只有火把发出微弱的声响,火光照耀在那些流民不再瘦骨嶙峋的脸上,有人愤然,有人不安,也有人心虚。 丁勇则暗自捏了把冷汗,流民人数远远超过他手下的人马,而且背后之人隐藏在暗处尚未出手,他若是一个控制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再出乱子。 正担心时,远处隐约传来隆隆马蹄声,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气势磅礴,如同鼓点敲打在人耳膜上,振得人脑袋嗡嗡作响。 丁勇眼前一亮。 与此同时,那些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的刺头也同样眼前一亮。 丁勇眼尖地瞥到他们的神情,心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念一动,急忙下令:“快把带头闹事者押到林间隐密处!别让人发现!” 旁边的随从一脸不解:“援军不是来了吗?” 丁勇面色凝重:“恐怕没那么简单。” 随从不敢多问,急忙去执行他的命令。 没多久,浓浓夜雾中闯出数百铁骑,迅速将以丁勇为首的一群兵丁包围起来,同时包围他们的还有一圈闪着幽幽寒光的箭矢。 这不大的一片开阔地此时挤满人影,最中间挨肩擦踵地聚着手无寸铁的流民,外围两圈人互相对峙着,剑拔弩张。 丁勇眯起眼看向这些闯入者,心中迅速估量形势,自己这边虽然有八百兵丁,但多数都是步兵,而对方约摸有三百铁骑,战斗力远在己方之上,八百步兵对三百骑兵实在难有成算,勉力一搏或许可以突围,但还有这么多流民,实在不可轻举妄动。 就在他寻思的当口,对方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扬鞭一指,甚是傲气凌人地开口:“把这些流民放开,本将饶你们不死!” 丁勇气笑:“不去打突利贼,却举箭对着本族同袍,好大的本事,恕在下孤陋寡闻,不知阁下是哪位将领?” 那人被他一激,脸色顿时难看无比,恼怒地哼了一声:“少废话!快把人放了!”说完突然缓和神色,目光投向中间的流民,“诸位不必担心,你们被燕王挟制的家人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这里的步兵不足为惧,你们很快就能与家人团聚,重获自由。” 那些流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疑不定的神色很快被惊喜替代,他们显然不清楚这些骑兵的来头,但却觉得对方是来帮他们的,也有些人脑袋清醒些,觉得天下没有白吃的食,这些人说不定是来者不善,毕竟他们目前的处境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跟着这些人走还不知要面临些什么呢。 丁勇借着火光将一些流民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冷声道:“想跟他们走的现在就站出来,我绝不拦着你们!” 话落,人群中有些人犹疑了片刻,最终又归于沉寂,谁都不敢挪步。 对面的首领面色微变,目光迅速在人群中搜寻,心里暗自嘀咕:不是说好了有人带头应和的吗?人呢? 流民们普遍缺乏主见与胆识,没个牵头的,顶多也就在心里蠢蠢欲动一番,谁都不想做那根出头椽子,只站在原地观望。 此时,那些牵头挑事的人已经被带到山腰密林间捆绑着吊在树上了,自然无法再兴风作浪。 丁勇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目光紧盯着对面的首领,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此时远处再次响起马蹄声,这次的声音却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