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想说服自己楼永年是有苦衷是被逼的,可一天天等下来都没有楼永年的消息,心底那道罅隙终究还是越变越大。 没想到两个多月后,楼永年却主动回到了宁州。 楼永年是回去请罪的,他在汉州找到双亲后,见他们一切安好,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宁州。 在去汉州的路上,他就察觉到自己上了贺渊的当了,但没有亲眼看到父母,他就没办法彻底放心,想到晋王可能怀疑到自己,他不敢将父母带回宁州,只好另外将他们安置好,之后独身上路。 到了宁州晋王府,见到晋王后立即下跪请罪:“属下无能,坏了王爷的计划,请王爷责罚。” 晋王冷冷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不要跟我说这是燕王的离间计。” 楼永年愣了愣,苦笑:“属下想说的是,这的确是燕王的计谋,想必王爷是不会相信的了。” 晋王仰靠在椅背上:“那你倒是解释看看。” 楼永年没料到他竟愿意听,神色微怔,道:“燕王妃精通笔迹临摹,属下并未在任何契书上签字,那都是燕王妃签的。” 晋王的神色似是听了个笑话:“燕王妃?就是那个被忠义侯府撵出去的书呆子?他不是整日读圣贤书的么?怎么会学这种歪门邪道?” “燕王妃并非书呆子,他性子十分跳脱,与王爷所听的传言相去甚远。” 晋王神色不悦:“你在青州时日多,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楼永年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了,心中郁郁,口中道:“这次的事因属下而起,是属下的过失,但属下绝没有背叛王爷,属下为了王爷甘愿在青州那片不毛之地粗茶淡饭度日,王爷此刻不相信属下,难道以往数年的信任都就如此不堪一击,连燕王的离间之计都敌不过?” 晋王听他后面话中竟隐含怨怼之意,不由冷笑:“你将父母移往别处,又何时信过我?” “那是贺渊做的。” “是么?那你这次回来请罪,为何不将父母一同带回宁州?还不是怕本王会迁怒他们对他们不利?” 楼永年语塞。 晋王看了他半晌,最后长叹口气,语带寂寥道:“我曾以为,你是这世上最信任我的人,如今连你都不信我了,我还能指望谁?” 楼永年张了张嘴,最终只垂下双眼沉默,他没办法辩驳,晋王性子残暴,一旦被触怒,动辄抄家灭户,虽然做得极为隐秘,可他做为心腹知之甚多,他当年主动请缨去青州,晋王说替他照顾父母,又何尝没有要挟之意? 自己在青州这么多年,心境早已发生变化,当年的执著不再是执著,当年的信任也的确不再纯粹,如今父母已安然离开,他竟松了口气觉得解脱,再回宁州,是抱着一死之心的。 两人相顾无言,晋王忽然软下了语气,叹道:“我只是一时气愤,看到你主动回来,我心里的气立刻就消了大半,哪里会真怪罪你,既然你说未做过,那就是未做过,你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再说,你曾为我付出良多,是我亏欠你,你在青州那么多年着实辛苦,如今回来也好,不妨留在我身边继续为我出谋划策,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你也不必过于介怀,青州的事我们再想法子便是。” 楼永年垂头掩饰嘴边的苦笑,晋王能软下语气,便是当真不打算要他性命了,可他心里没有半分轻松,晋王的话不知有几分真假,即便是真心想要他继续效力,又能剩下多少信任?他对晋王的确算是倾心付出,从未图过回报,可那是在彼此信任的前提下,如今晋王已然不可能再毫无芥蒂地对他推心置腹,难道他要留下来等着以后每日饱受被猜忌与防备的煎熬么? “王爷,属下在青州的确犯了错,最大的错便是低估了燕王,属下这次回来是打算领罪的,又哪里来的面目继续为王爷效力?” 晋王没料到他会拒绝,直直瞪着他。 楼永年始终未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