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想要戴罪立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跑去突利了。 人群中静静听着的薛云清难受地闭了闭眼,缓缓调转轮椅的方向,深吸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离开此处。 人群依旧议论纷纷,又也有人猜测是朝廷的兵马,青州被围困,朝廷不声不响的,可能是觉得敌军数量太庞大,他们赶过来也不见得能退敌,干脆就绕远了,来个围魏救赵。 这第三种猜测一出来,立刻遭到众人嗤笑轰骂:“朝廷那帮子软蛋也就敢欺负欺负自己人了,让他们深入草原腹地?还不如等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大快人心的消息让青州城热闹好久,可当满城披素挂白之后,百姓们立刻都缄默了。 这几年跟着燕王夫夫的步伐努力生产,着实过上了以前想都不曾想过的好日子,可现在燕王不在了,燕王妃又精神不振,世子爷又还小,朝廷更是虎视眈眈,以后青州将会如何?他们百姓的日子又会过得如何?万一突利再次进犯,又当如何? 古代的百姓们本就有着淳朴的忠君思想,再加上所有涉及到切身利益的问题摆在面前,几乎没有谁是不为贺渊的死伤神的,不过半日功夫,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白幡、收起了荤腥。 贺渊在青州一带等同于土皇帝,可他的丧事薛云舟却不想大肆操办,他固执地认为二哥回到现代了,还活着,活着的人要办什么丧事?这丧事不是为二哥办的,是为原摄政王办的,好歹用了人家的身体,总要表示一番感谢,让人家体体面面入土为安也就够了。 谁都劝不了他,最后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办。 夜色渐深,前来吊唁的宾客全部离去,燕王府一下子陷入沉沉的寂静中,薛云舟跪了一整天,对膝盖的麻木浑然无觉,他看看歪伏在蒲团上睡着的兄妹俩,伸手在他们头上摸摸,又给掖了掖被角,之后便靠在棺木上怔怔出神。 余庆上前轻手轻脚给他披上厚厚的棉衣,他却没回神,思绪飘飘忽忽像是浮萍,心也跟着没着没落,不知安放在何处才好。 他自记事起就一直围绕着二哥打转,二哥的身影、二哥的声音、二哥的气味……他的生命中充斥着自己对二哥的所有感情,满得快要溢出来,可现在二哥回现代了,他却暂时回不去,这……似乎和天人相隔没什么差别了。 想着这里,薛云舟鼻间陡然酸楚,他低下头,额角抵着棺木,紧咬着唇,却抑制不住眼泪。 余庆跪在他身边,抹着眼泪低声劝道:“王妃,您想哭就哭出声来吧,憋坏了身子,王爷在地下知道了会心疼的。” 薛云舟摇摇头,憋着泪哑着嗓子道:“人没死呢,哭什么哭,丧气!” 他这想法一直都是放在心里的,冷不丁脑子一昏说出了口,自己却半点都没发觉,倒是余庆被吓一跳,心想:王妃这是伤心糊涂了吧?怎么胡言乱语的? 正这么想着,外面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余庆顿时起了怒气,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去对着外面一群乱哄哄的人低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 话戛然而止,他猛地瞪大眼,半张嘴看着一道眼熟的身影越过众人大步朝灵堂走来,惊得后退半步,声音颤抖着卡在喉咙口:“你们……你们……你……你是……” 一袭劲装的高大身影从他身旁飞速掠过,迈入门槛,携裹着深冬的寒气与满身血腥味直直冲向摆在灵堂正中的棺木,蹲下去一把将神思不属的薛云舟紧紧抱住:“洲洲!” 薛云舟身子一颤,整个人瞬间如同被按下了定格键。 门外乱哄哄的人群似乎被隔绝在了另一个天地,门内两人紧紧相拥着,过了许久,薛云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有些不确定地、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二哥?” 贺渊没说话,将他身子转过来,深不见底的双瞳紧紧锁住他,目光迅速而仔细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圈,最后捧着他的脸,重重吻在他额头上。 这一吻倾注了无数的心疼,薛云舟似乎要被那炙热的温度烫化,他闭上眼努力去感受,仍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便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搂住贺渊的腰,手臂渐渐收紧力道,再次喊了一声:“……二哥?” 贺渊低声开口:“洲洲,是我。” 薛云舟安静了片刻,猛地扭头望向身后躺在棺木中的人,之前被遗忘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他急忙握住贺渊的手,指腹与掌心仔细感受着贺渊掌心的薄茧与纹路。 没错,这才是二哥! 薛云舟愣愣抬头,痴痴地盯着胡子邋遢的贺渊看了许久,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我好蠢……认错人了……” 贺渊却突然笑起来:“这不是好事吗?” 这一笑透着无尽宠溺,仿佛在寒冬中散开极尽温柔的春风,将薛云舟所有的惶恐不安都吹走了,那漂浮不定的心似乎一下子落地,陷入柔软温热的泥土中。 “二哥……”薛云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抬起手摸摸他的脸颊,摸摸他下巴上杂乱又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