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 鹌鹑蛋小小的一个,秀春担心他噎着,把蛋清和蛋黄分开,让他挨个吃。 宋学礼坐着够不着菜,索性站着吃,三两下扒光了碗里的汤泡饭,把碗筷一搁,问秀春,“春儿姐姐,我能不能吃旦旦的奶油蛋糕?” 刚才小妮子把蛋糕拎进来的时候宋学礼就瞧见了,打从回乡下起,就再也没吃过蛋糕,实在太想念了! 秀春笑道,“去吧去吧。” 旦旦一看宋学礼下饭桌,也不愿意吃了,从秀春腿上滑下去,扑腾着往宋学礼走,现在旦旦不用扶也能走几步了,只是不稳当,宋学礼拉了旦旦的小手,叔侄两个趴茶几上,旦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抓,手上脸上糊得全是奶油。 吃了蛋糕的小萝卜头硬要往秀春怀里扑,吃饱犯困了,要找妈妈睡觉。 秀春哭笑不得,掐住旦旦咯吱窝,嫌弃的把他夹起来,带到卫生间给他好好洗洗。 酒足饭饱之后,小妮子帮许淑华收菜盘子擦桌。 “放着放着,我来就好。”许淑华让她去玩。 小妮子让开了身,忙道,“大娘我坐着也没事干,我给你刷碗。” 陈秋实和宋建军换地方喝茶商量事,陈秋娟把宋学礼也带去洗手洗脸,许卫东两腿岔开,倒坐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趴在椅背上,视线正对厨房。 细细长长的腿,腰间围了个碎花围裙,从他这个角度看,腰肢相当纤细,再往上…不能再往上了! 视线又落在麻花辫上,乖嗒嗒从耳后垂下来,对挽了用红绳子绑上,嫩嫩的脸可真白,脖子可真细真长,再往下…又不能看了! 小妮子刷碗,许淑华擦灶台砧板,两人时不时扭头说句话,错眼瞧见许卫东的目光,愣了下,随即心下不舒服,别开身子背对着他,避开视线,心里暗嘀咕,这个军官同志,怎么喝点酒之后就长了两双贼眼… 瞧见小妮子背着他了,许卫东怏怏的收回视线,有些无趣,上下抛着火柴盒,自娱自乐。 陈学功从屋里出来,问他,“不回部队了?” 许卫东道,“回,怎么不回,我再坐一会儿。” 半下午宋建国一家三口先走,走没一会儿,小妮子也要走。 许卫东腾地起来了,对陈秋实夫妇道,“那姑父姑妈,我也走了。” 随即带上帽子,去后院推自行车。 小妮子抱着两本从秀春那里借的书,走得飞快,再快也没许卫东自行车快,撵上她,笑道,“上来吧妹子,我顺道送你回学校。” 现在许卫东酒劲过去了,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眼神行为都比刚才正经了许多,一副为国为民的好军官模样,但小妮子对他刚才的眼神有阴影,一想到刚才那双贼眼,她心里就不舒服,看没看他,直接道,“不用,我抄近路回去。” 话音刚落,人又快走了一大截,直接拐进胡同里,秀春带她走过这条道,小妮子自己也走了好几次,路线相当熟悉。 许卫东站在胡同口,巴巴望着走得飞快的身影,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里,一时没整明白哪惹到她了,跨上自行车朝市郊骑的飞快。 春收之后,泽阳地区进入梅雨季节,大雨小雨天天下,天就没放晴过,连着下了个把月,种下地的大豆种子早就被雨水打飞,地势低的地方雨水漫沟漫坝,辛苦播种下地的庄稼人个个面色沉重,不见喜色。 一大早,秀春打伞上班,局里人已经到了七七八八,秀春的小徒弟已经给她擦了办公桌,搪瓷杯里倒了开水。 今年开春新招的小姑娘,十八岁,高中刚毕业,手脚麻利又勤快。 八点一到,周科长下楼主持开会,面色沉重,“你们看没看昨天的日报?” 众人皆沉默。 周科长冲秀春道,“小孙,拿份报纸来给大家念念。” 最新的泽阳日报头版报道,暴雨成灾,河水蔓延,河坝随时有冲垮可能…紧急调动部队拦坝护坝,疏散居民保证安全… 秀春心直下沉。 泽阳处平原地带,地势低平,一旦发洪涝,沿河岸的市区郊区都难逃一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