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确认过眼神,是一个能打她四个的人。 陈昭讪讪一笑,又看向一旁的铁窗:这几天药效没过,自己一直软绵绵的,但也没忘记观察,这里大概是三楼左右,拉开防盗窗跳下去,大概……死不了? 她还在权衡,这厢,男人满脸堆砌了然的笑,反倒操起一口生疏的普通话,矮身拍了拍她脸颊,问一句:“有经验啊?” 皮带扔到一旁,裤子一脱,剩下个花裤衩。 一只手猛地袭向她肩膀,将她死死按住。 她霍然抬头,瞳孔微缩,对上那双下三白的三角眼,男人话里有话,手顺势向下。 身体被人摁住,冷冰冰的手指拂过她脸颊,“我就喜欢这样的,打不还手,长得又靓……” 看来软话没用,不必废话。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 “去你娘的,滚!——他妈打得你下半生不举!” 陈昭猛的一个飞踢,正中对方小腹,随即就势一滚,到了床边,双脚触地。 趁着三两个小弟飞奔进房间先扶老大的当口,她往防盗窗边跑去,也不管自己这脑袋肉做的,全当那是个钢铁头,攒着一股劲,就死命往那未栓紧、只剩半截在锁里的防盗窗一撞! 他/娘的。 陈昭往楼下瞥一眼,倒抽一口冷气。 三楼确实是只有三楼,问题是,自己这没有借力,也不可能全凭双腿爬上窗台,要跳窗,只能头先往下栽——这就是再矮的楼,估计也经不住头着地这玉石俱焚的架势。 用不着把命也交代在这吧? “给我跳!” 一声暴喝从不远处传来。 她抬头,看见一张胀成猪肝色的脸,男人指着她身边的窗台,龇牙咧嘴,“给老子跳!他妈的贱/货……妞老子有的是,敢踹我、敢踹我……”说着,他拍了拍身边小弟的肩膀,“要是不跳,把她给我揪过来!五个人都给我伺候一遍!” 一时之间,那头几个人的眼神复又生变。 陈昭后背抵住窗台,被紧缚的手腕摩挲着尖锐处,额角冷汗直冒。 不能跳。 跳了亏大发了。 要是死在这里死无对证的,还成了自己寻死,谁也追究不了,宋静和不知道得多开心,还有、还有钟…… 对方步步逼近,她背身在后磨绳子的动作愈发急切。 ——“咔哒。” 蓦地。 对面的一个小弟,忽而面露疑惑,看向客厅的方向。 “大哥,怎么听见开锁的声音了?我们人、人不都在这吗?不会是条/子找上门吧?” 一时间,众人脸色大变。 也顾不上把陈昭抓住就地正法,匆忙都窜出屋去,把外头客厅上的白/粉和折叠刀一概收好,却不料,还没来得及松上口气,面前的防盗门被霍然拉开。 陈昭也听到那头的动静,慌慌张张躲到门后,不想掺和其中。 “唰……!” 缠满纱布的手掌,死死攥住防盗门一端。 略显急促的呼吸,猩红的眼神。 以及落在地上,不多时,斑驳零落的血点。 鸦雀无声的房间里,众人的视线由下而上,从地板上那滴落成小块污迹的一滩血,到松散的纱布,而后,是一身浅灰色风衣,满面森寒的男人。 有人认出了那张脸,惊骇之下,回身扣住老大手腕,“钟、钟……” “钟生。” 他的老大,这时倒的确比他镇静几分,擦了擦额前瞬间沁出的汗水,陪着笑脸,“我哋都系良好公民,乜野事要您大驾光临?(我们都是良好公民,什么事劳您大驾光临?)” 钟邵奇沉默半晌,视线掠过对方那条孤零零的花裤衩、草草藏在桌下的折叠刀,和房间里异常的寂静局面。 以及,门后那片似曾相识的衣角。 扶住门框,他微弯的背脊挺直,伸手,扯了扯领带。 “要钱——光头d,宋家人俾咗你几多钱,我嘅人都敢玩?(宋家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的人都敢玩?)” 闻声,瘦光头惨白着脸,连忙慌张摆手:“唔系,唔系……” 多年来,钟家在香港,算得上黑白通吃,势力盘根错节,从油麻地到尖沙咀,几个社团里头更是说一不二,为众多大佬所拥护,至今余威尚存。 他们一个赛一个,装得金玉其外,一概是贵族气派,虽不明说,可“敢惹钟家人,抛尸尖沙咀”的传言究竟是真是假,知情者,自然心知肚明。 更何况,现在钟邵奇这个脸色,这个处境,这滩血,已经很说明问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