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整个刀子都沾了红。他随意将刀子扔在了一旁,冷眼看着裕王,“这样行了吗?将她放了,我就告诉你。” 他穿得本来就单薄,那一刀子够狠,裂开的锦帛里能看见翻开的伤口。伤口里正往外面冒着鲜红的血液,鲜红的,刺人眼目的。那一刀像是扎在自己的身上,封闭的容器被破开一道口子,所有隐忍的情绪奔腾而出。 她下意识地去捂住他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面上已经是冰凉的一片,她机械地摇头地,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了声音。她喃喃说:“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听话,你先离开。”陆持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对她仍旧是笑着的。 “为什么要听你话?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她几乎是喘不过气来,死揪着陆持的衣摆不放,哆哆嗦嗦地说:“你不是答应我了,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吗,你又说谎。” “我对你也没说过几句真话。”陆持苦笑了一声,见旁边有侍卫走过来,直接拽着沈棠的胳膊,将她往后面挪动了一点。 侍卫见状,用绳子套住沈棠的腰,往后面一拽,直接将她从坑中拉出来。 “带她走,确定她安全之后,我就告诉你。”虫子已经苏醒过来,歪歪扭扭的朝着他的方向涌去。他也没有什么反抗的意图,随意地用衣裳挥了几下之后,就索性放弃了。 所有人都知道等待他的后果是什么,沈棠也不例外。当时死亡的阴影压在头顶上时,过往的恩怨没有了计较的必要,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死在自己面前。 “陆持!”她挣扎着,要过去帮他。 才走了一步路,旁边的侍卫便反剪住她的胳膊,压着她往前面走。 山间响起女人凄厉的哭声,里面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绝望,给山间笼上一层暗色的悲伤。声音往人的耳朵里钻,直叫人头皮发麻,然后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裕王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站过来,我告诉你。” 裕王看着坑底涌动的灰白虫子,变了变脸色,“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能耍什么招数?现在我的腿也废了,还自己给了自己一刀,连站都没有办法站起来。”陆持嗤笑一声,眼尾带着些不屑,“你也就这么一点胆量,怪不得当初会被我一箭射下马。” 激将法好用在于,有时候对方明明知道你是在故意激他,可心里存着一口气咽不下去,明知道有风险也要尝试一下。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你瞧瞧,就算你用了各种阴谋诡计,最后还是被我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裕王现在存的就是这个心思,嘴上说着“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够让我上当吗?”,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面走了几乎,蹲在巨坑的边缘上,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般,“说吧,说不定一会我高兴了,还能赏你一个全尸。” “先皇的确传位给当今圣上,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就在太和殿中供着呢。”陆持笑得越发恣意,哪怕身处于绝境中,颤抖气质仍旧出众,“先皇是逼着你造反,拿着你给圣上铺路呢。怎么,被自己一向敬重的父皇算计了一把是什么感受?” 裕王表情一瞬间狰狞起来,“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要相信你吗?” “你凭什么不信,若是先皇真的嘱意你,早就将你立为的太子,何苦在临终前特意将你调走?”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将编织的谎言一下子割裂掉,剩下的就是格外残忍的事实。 裕王气得跳脚,直接夺过身边的侍卫的刀往陆持的方向刺去,“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陆持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看准了裕王的方向,在寒刀即将落下来之前,突然站了起来,徒手握住了长刀,猛得往下面一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