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门倒是有够厚重,将吵闹的音乐隔绝身后。 她靠在门上,轻轻晃了晃脑袋,努力去瞧两边的性别标识,奈何眼前的一切都已重影。 推门进去,林朵正欲扑向水池边,猝不及防撞上一个硬梆梆的胸膛。 她闻到一股清冽的味道,即便她此刻醉得天旋地转,那味道她却记得很清楚。 是一种麝香,带着侵略性很强的冷,霸道而成熟的木质香将她包围,在狭小而陌生的空间里,她竟生出一股心安的感觉。 是creed拿破仑之水。 在迷茫的意识里,林朵突然清醒了些。 这种霸道的男香,不该是女厕里应有的味道。她愣愣抬起头,正好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眸。 隔着金丝边眼镜,那视线更显得意味不明,令人心生探究。 他五官俊美,轮廓分明,一头黑发梳得一丝不苟,明明是斯文有礼的长相,却自带三分疏离。 林朵暗恨自己大脑昏沉,刚准备为自己的莽撞道歉,就见这个男人伸出手,撑在她的身侧,那股好闻的香水味将她包裹。 微微俯身,凑近她,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抱歉,为了他人隐私,我没办法允许你参观男厕。” “啊?” 林朵不解其意,正觉发懵,就见男人直起腰身,收回手,轻轻掸了掸胸前被她靠过的位置。 他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道:“就算追到厕所,我也不会答应的,我对你没兴趣。” 话毕,男人偏过头,就像从未看到过她一样,自她身畔擦肩而过,留下一室冷香。 林朵回头,望着那扇合吻的门,水润的眼睛眨了又眨。不知是误闯男厕内心罪恶,还是被男人方才暧昧不清的举动吓到,她的心跳莫名有些加速。 这,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江礼回到卡座,好友边泽——也是这间酒吧的老板,笑吟吟地望着他,道:“怎么去这么久?” 江礼端起酒杯轻晃,淡黄色液体与冰块在玻璃杯里来回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浅浅饮了一口,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随后放下酒杯,淡淡道:“没什么。” 阿锐笑着打趣:“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又被女人搭讪了呗。”又说,“我说江礼,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怀疑你喜欢男人了。” 知道阿锐向来喜欢满嘴跑火车,江礼也不恼,却也懒得理他。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说:“明早有个会,我先回去。” 有正事在身,阿锐与边泽也不再拦。 穿越舞池,江礼听到前方传来吵嚷声。 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就那样拦住一个小姑娘,去拉人家的手:“少他妈跟这儿装纯,陪老子睡一觉怎么了?都到这儿来了,不就是为了钓凯子么?” 被拦住的人穿了一条米白色裙子,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以及笔直的腿。身姿曼妙,不难想象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何等容貌。 那女孩如何挣扎也抽不出自己的手,嘴里叫着你放开,可那语气绵软,非但起不了丝毫威慑力,反而让人浮想联翩。 江礼正准备迈步过去,那女孩侧过脸来,小巧的鼻,嫣红的唇,精致俏脸满是慌张。 是方才洗手间的女孩。 江礼收回步伐,顺便拦住了想要上前帮忙的边泽,意味不明道:“不用管。” 既然千方百计想往男人身边凑,总要受点教训。 林朵被人纠缠,正觉心烦,可偌大酒吧,这点动静轻易就被音乐掩盖。就算有人看到,也不想惹麻烦,所以闹了这么久,一个愿意帮忙的都没有。 她无助极了,内心已经绝望,正在这时,她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木质香,冷冽无情。 她下意识地回头,就见方才洗手间里,那个俊美的男人,优雅地向这边走来。 林朵的心中燃起希望,他是来救自己的吗? 她眼眸一亮,用绵软嗓音惊喜地唤他:“先生,先生?” 江礼却侧过头,与一旁的边泽微笑交谈着什么,就这样自林朵身旁而过,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喊,看也未曾看一眼。 她的眸光一点点黯下去,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耳边还传来那个流氓发狠的声音:“喊他妈什么喊,劝你早点应了我,也让你自己舒服舒服。” 深吸一口气。别人指望不上,她只能自救。 林朵瞥见柜台上,客人未喝完的酒,她迅速抓在手里,一举泼向那流氓的脸。 趁流氓愣神之际,林朵扔掉酒杯,甩开他的手,作势要逃。流氓一手抹掉脸上的酒,大骂一句,拔腿就追。 他步伐快,从后面一把揪住林朵的头发,痛得她尖叫一声。 “臭娘们,我看你往哪跑!” 去舞池跳舞的唐因这时回来,见到这一幕,她先是怔住,紧接着快步跑过去,急切喊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