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重的,应该就是这个有分身之术的女鬼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陆炳听得稀里糊涂。 向擎苍一整神色,道:“张涵和张滟,不是孪生兄妹,而是同一个人!” 这话让嘉靖、陆炳和朱岚岫都愣住了,齐齐惊望着向擎苍。 向擎苍神色肃然,缓缓开口:“事情还要从张涵的死说起。当日张涵因救落水的陈芙蓉而浑身湿透,在乾清宫暖阁内更衣,当时他就有不寻常的表现,只是我没有留意。在房间内换衣服时,他不小心把灯给碰落了,我进房间时,他正猫腰打量着灯架上的铜掐丝珐琅满堂红戳灯。后来我回想起来,那正是我和公主发现地下寝殿入口的房间,开启入口的隐秘机关,应该就在那盏灯上。罗刹遍寻不到机关所在,张涵却因为不小心碰落了灯架上的灯,无意中打开了入口。”他对嘉靖躬身道:“微臣斗胆向皇上求证,方才的推断是否正确?” 嘉靖沉声道:“不错,只要将那盏灯取下再挂上,入口就打开了。再次取下复又挂上,则入口关闭。” “多谢皇上”,向擎苍又道,“后来我和张涵谈到了娶妻的事情,他感慨起来,说多情自古空余恨,万一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这个人素来冒失、莽撞、缺心少肝,怎的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了。然后,他将话题转移到了从未对人提起过的孪生妹妹身上。我想张涵在发现机关的同时,已经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以张涵的死,换得张滟的生。死人是不会受到怀疑的,张涵死了,就可以完全撇清自己,而后张滟正式登场,哥哥惨死,我们自然也会对妹妹格外关照,更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怀疑”。 陆炳道:“可是我们明明亲眼见到了张涵的尸体。” 向擎苍道:“我们看到的,是被动过改容手术的假张涵。坤宁宫第一次闹鬼时,外面的人完全不知情,连里面的人都是第二日才发现皇后昏倒在地。可那天晚上我和张涵在乾清宫暖阁当值,却能隐约听到哭喊声,故意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给张涵制造机会。他告诉我要到坤宁宫察看情况,我自然同意了。假张涵通过坤宁宫内的密道出来,被真张涵一招掐断颈骨而死,成了替死鬼。真张涵进入密道逃离皇宫,回到老家,进了杂耍班子。陈芙蓉一定是正好在那时候闯进来,窥见了这个秘密,因此一并被灭口。”他稍一停顿,又道:“还有那张冒充我的字迹,写给云锦公主的字条。张涵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要模仿我的笔迹,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陆炳的目光在张滟脸上和身上逡巡。“果真是雌雄难辨”,他惊叹,“虽然五官惊人的相似,却完全感觉不到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向擎苍神色肃然地望向张滟,“你从张涵变成张滟,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用媚术对付我吧,就像……昨晚那样。你的媚术果然是一流的,我真佩服你,明明是虚情假意,却被你表演得如此逼真。如果我没有及时警醒,下场也是被一招掐断颈骨而死吧?” 朱岚岫愕然心颤,眼底掠过深不可测的复杂神色。 张滟脸色一僵,咬着唇低下头去,好半天才轻声道:“我对别人都是虚情假意,对大人你却是真心实意,昨晚我说对大人爱慕至深,时日已久,这话半点不假。”她顿了顿,又嗟叹:“大人是真君子,我施展媚术从未失手过,能够全身而退的,大人你是第一个。” 向擎苍道:“张滟与我相识不过几日,何来爱慕至深,时日已久之说。这话也让你露出了破绽。” 张滟的唇咬得更紧,眼圈也红了,“我追随大人多时,明知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却越陷越深。日日面对大人,心潮激荡,却要竭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不能流露出半分。从张涵变回张滟,我知道自己的使命快要终结了,这也意味着我很快就要死去,可我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终于可以恢复女儿身,可以大胆对大人倾吐心中的爱慕之情了”。 “不知廉耻的贱人,你也配爱慕向大哥!”突闻一声女人的怒叱,柳鸣凤手握剑把,三尺霜锋出鞘,直若一团光影般向张滟逼去。向擎苍来不及出手,张滟却故意不闪避,眨眼间一道银芒投入了她的后背,鲜血喷涌而出。柳鸣凤拔出剑来,灿似银雪般的剑上飞溅了朵朵殷红的血花,红得惊心动魄,柳鸣凤却似在欣赏春色美景,露出了畅快至极的笑意。 “还不快拿下!”嘉靖怒喝,柳鸣凤此举激怒了他。 陆炳和朱岚岫齐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