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动三倍的兵力。眼下大梁可调不出四十万的兵力给她。 陈瑜虽知桂州难攻,但席香不是那等夸下海口却无作为的时候,她既然开了口,那必定就是有把握的。因而他的意见,和庄鸿曦是一致的,都同意调兵至雍州。 庄鸿曦征战沙场多年,自然能看出席香打的什么算盘,他拍掌叫好,直夸席香有魄力,不愧是席一鸣的女儿,虎父无犬女,这父女俩都从骨子里透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可光有他和陈瑜赞同不管用,那满堂的朝臣站在那儿可不是当摆设用的,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俩给淹没了。 师徒俩舌战群臣几日,嗓子都哑了,仍是不占半点优势,庄鸿曦满肚子气都撒向了镇远侯,骂他:“你一个当老子的,还不如儿子果断!我要是你,早羞得一根绳子吊死了。” 镇远侯缩着脖子喊他一声庄兄,苦口婆心地道:“事关江山社稷,不能轻率不能轻率,庄兄先冷静下来,与群臣商讨再定良策。” 庄鸿曦明白镇远侯的顾忌,席香想转守为攻夺回桂州的愿景很好,可这万一战败了呢?后果是雍州失守,幽州乐州都将从此不得安生,甚至有可能幽州乐州都被西戎一举攻破。 这样的后果以大梁的国力而言,实在承受不起,镇远侯从大局着想,不敢冒这个险,庄鸿曦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他认同,照样还是破口大骂道:“行军打仗的事,谁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赢!商讨商讨,等你们商讨完了,黄花菜都凉了!” 镇远侯由着他骂,老人家心里憋着气,不骂出来,那可容易憋出毛病来。横竖被骂那么几句,身上又不掉肉,骂吧,尽管骂,骂完了,他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不料庄鸿曦骂完镇远侯,又去骂皇帝,“你都十八岁了,还没点自己的主意?整天听这个听那个的,这皇帝是你当,还是别人当?” 皇帝不比镇远侯,庄鸿曦还没骂几句,他就受不了,抱着脑袋瓜,朝内侍使眼色,让内侍去搬救兵了。 搬来的救兵自然是赵歆。 赵歆年已十五了,眉眼长开,容貌愈发与太后相似,但因她这几年都跟着庄鸿曦习武,身形挺拔,性子干脆果断,整个人气势凛然,全无一丝女子的柔弱,别说是太后,就连皇帝都被她压了一截。 赵歆出现,庄鸿曦就收声不骂了。公主聪明,悟性高,不管什么事一点就透,加上她本身行事又冷厉果断,庄鸿曦极喜欢她,都快拿她当成自己的孙女了。 偶尔让赵歆和皇帝比试时,庄鸿曦在一旁看着,心中都很遗憾,为何公主是女儿身呢?若为男儿,这天下换个皇帝当也未尝不可。 赵歆既是来当救兵的,来的路上就已经将事情始末了解清楚,并想出对策了。她走入承天殿里,对皇帝行了礼后,便走到庄鸿曦跟前,笑盈盈地道:“您别气,我这有一计,您听听看成不成。” 庄鸿曦对她的期望还是很大,当即缓和了神情,点头道:“你说。” “这兵,咱们不调。平邑守军七万,皇兄可以下道旨意,如有需要,让平邑的守将随时配合席姐姐。”赵歆说到“配合”两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她话音一落,庄鸿曦就明白了。让平邑守军配合,实际上和调遣平邑守军没有什么差别了。 庄鸿曦拍着脑袋朝赵歆笑道:“还是公主高见,我这脑子不管用了。” 赵歆笑容满面,娇声道:“那还是因为您教我教的好呀。” 这两人已经互夸起来,坐在上首抱着脑袋瓜的皇帝却满脸茫然,不知赵歆说的什么意思。但他不敢这时候问的,一问出口,准又要招来庄鸿曦恨铁不成钢的一阵训斥。 等赵歆把庄鸿曦哄得眉开眼笑,把人送走后,皇帝才探着身子,一边紧紧盯着庄鸿曦的背影生怕他去而复返,一边小声地问赵歆:“歆妹妹,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呀?” “眼下群臣闹成这样,调兵是不可能的,那便只能迂回行事,你下道旨命平邑守将随时配合席姐姐的调遣,实际上和调兵没有区别,但明面上大家都能接受的呀。”只有兄妹俩人,赵歆说话就随性多了。 皇帝像是明白了,又像不明白,喃喃道:“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赵歆笑得眼儿弯弯,“席姐姐请调增兵是假,实际上目的是想调遣平邑的守军。” “啊?”皇帝愈发茫然。 “如果席姐姐直接上书请调平邑守军,那朝中的情况还是一样的,群臣依然会反对。”赵歆说起这个,笑容淡了下来。 “我明白了。”皇帝恍然大悟。 群臣对席香有意见,不管她提出什么,都会反对,所以干脆就声东击西,借着从汴梁调兵来掩盖她想调遣平邑守军的真正意图。 “这法子真好。”皇帝心头一松,眉头也随之舒展,他以为这是赵歆想出来的主意,便赞道:“歆妹妹你真聪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