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把楚衡放了进去。 “雍这字,有文雅大方,从容不迫之意。阿兄如今的模样,与这字分毫不沾。” 楚衡踩着牢房里明显发霉的干草,走到硬邦邦,只丢了一团薄薄被褥在上头的床榻边,随意地坐下。 “阿兄的名,听说是阿娘求了寺里的师傅给取的。是盼阿兄能做好楚家的当家,延续楚家的富贵。”见楚大郎的身体动了动,楚衡接着道,“阿兄前脚被抓进牢里,身边的小厮后脚就写了信,快马加鞭送到扬州。如果不是阿爹身体不好,只怕如今坐在这里和阿兄说话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阿爹病了?”楚大郎一惊,终于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拉楚衡。 楚衡挣开手:“阿爹年纪大了,又大鱼大肉这么多年,自然会病。”他垂下眼,理了理袖子,“只可惜,阿娘不许我给阿爹号脉,也不知情况如何。” 廖氏对楚衡的不满,楚大郎最是清楚不过。即便小梅宴后,阿爹请了扬州最好的大夫来给陈四郎看诊,也证实了楚衡留下的药方不仅对症,而且还能帮着夫妻二人早日怀上子嗣,廖氏也仍旧当场将药方撕碎,要大夫另外给开一副。 听楚衡这样说,楚大郎心急如焚:“三郎,阿兄知道你聪明,你快想想办法,让阿兄出去!阿兄早点出去,就可以赶紧回扬州看阿爹了,不用阿爹再挂心了……” “既然知道阿爹会挂心,阿兄又是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郑都知,花钱雇人去打靖远侯?” “我那时并不知他是靖远侯!” “所以就花钱雇人,想把他教训一顿,泄个愤?结果没想到,那些人竟然明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敢招惹他,就故意打伤了他身边的人,然后拿着那人的随身之物跟你拿钱,你还就信以为真了。” 楚大郎倏地站定,呆愣愣地看着楚衡,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王瑞告诉你的?” “他在信里替你瞒着,不然阿爹必然亲自来燕都捞你。” 王瑞是楚大郎身边的小厮,跟着他已经十余年了,一向聪明且忠心,饶是楚大郎被关进牢里,也依旧留在燕都想着能照顾他。 楚衡想起清早阿苏娜说的那些话,对着楚大郎皱眉:“阿兄怎么说也是在商场上厮杀的人,怎会连这么简单的花招都辨认不出。还叫靖远侯抓到把柄,投进大牢。” 说起整件事,楚大郎如今心里后悔不已。 他这回来燕都,为的是帮楚大富跟燕都的老友们联络感情,顺带着做几笔生意。扬州地动,楚家买的都是混了大量陈米的新米,而今年要收的新米,他们正打算运进燕都。 哪知,酒桌上喝得晕了头,看上了郑都知。他到底年轻气盛,见有人同自己抢,酒气上头,顿时起了争执。 人没抢来,平白受辱,尽管同桌的叔伯们都劝他退一步。可酒醒后,想起自己连个女人都抢不过,没来由心头上火,转身花钱雇了些人,叫他们去把跟他抢女人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 却不想,那人身份显贵,那些人不敢得罪对方,却又贪图他答应的赏钱,故意打伤了对方身边的护卫。 等到事发,得知自己得罪的人,竟是曾战功赫赫的靖远侯,楚大郎已经被投入了牢中。 这一关,就关到了现在。 阿苏娜的说法毕竟是从旁听来的消息。 而楚大郎的话,则全是他自己经历的,自然比阿苏娜要仔细一些。 楚衡听完他的话,轻叹一声,到底有些看不过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丢了瓶药膏给他。 “这药膏,阿兄每日涂三回,两日后就能消肿祛瘀。其余的事,我会帮忙打点。至于出来……”楚衡顿了顿,见楚大郎满脸期盼,续道,“我会尽力。” 出牢里出来,楚衡默不作声地又给狱卒塞了点银钱。后者颠了颠荷包,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客客气气地送他上车,一回头同边上的狱卒招呼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