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少年郎和赵信、卫玉楠走在一起,别说气度,就说举止,也丝毫不比其余两人逊色。三人走在一起,就算再没眼力的人,都会认为这三人都是世族的偏偏贵公子。 那种养尊处优的贵气可是要经过后天培养出来的。 余柏林身上的气度,自然也是后天培养来的。 他前世也是从小接受这些礼仪的熏陶,到快成年的时候为避难被丢进了军队,才断了这层学习,在特殊部队呆了挺长时间,因伤退伍后从商,最后只拿干股当上了富贵闲人,潜心接了老师的班,研究国学,成为国学大师。 既富且闲,年纪轻轻就过上了提前养老生活,这浑身富贵气息就是这么闲出来的。 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住进了德王府,知道礼仪对他之后仕途的影响,便托封蔚关系,专门给他找来了宫里的礼仪老师,刻苦训练。再加上张岳的言传身教,逐渐让余柏林把两个世界的礼仪混合在一起,糅杂出一种独属于他的举止气度。 总的来说,唬得住人,站出去说是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培养出的贵公子,绝对没人怀疑。 正是这样,也唬住了书院的学生们,还以为余柏林是卫玉楠家哪位小辈,要为入学做准备呢。 余柏林向卫玉楠“挑战”,也被称作是一家人“内斗”,让这群读书人分外兴奋,还纷纷下“赌注”。 这些赌注自然都是文雅的,不可能赌文钱。赌注可能是一杯酒,可能是一首诗,可能是一幅字画,也可能是高歌或抚琴一曲。 无论谁赢谁输,接下来肯定会非常热闹。 一些刚进书院,自诩“正统”的书生很不适应这种热闹的气氛。在他们看来,读书人应该是严肃自持的。 就想刚才有人看到余柏林等人衣冠不整,想要出言训斥一样。 不过这些人刚发牢骚,就有人驳斥。 他们现在所做的事,都是《礼记》上记载的雅事。读书人也是人,他们为何不能开开心心,非要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什么似的。 孔圣人在有朋友相聚时,也很快乐。他们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当然也很快乐。 那些书生心想,也是。若是亲朋好友相聚,都要板着一张脸,确实非常奇怪。 大家都是年轻人,放下心中那点纠结之后,很快就融入进来。能被松涛书院层层筛选进入书院学习,并且经过优胜劣汰留下来的人,大多不但天赋高、够勤奋,品行也是很端正的。 最后投壶比赛只剩下卫玉楠和余柏林两人,其余人统统“失去比赛资格”。 卫玉楠和余柏林两人目前都是“全壶”,不分秋色。 最后见这样子比下去,两人分不出胜负,周围围观的学子们便提议用特殊的投壶方式来决出胜负。 即“骁箭”和“贯耳”, “骁箭”前面已经解释,为将箭投入壶中之后,箭从壶中弹出回到投壶者手中,投壶者再继续投中,称之为“骁箭”。 前朝有一个舍人善投壶,可以“一矢百余反”。每为皇帝投壶,“辄赐金帛”。 卫玉楠和余柏林就是比试,谁能“骁箭”次数最多,即谁的箭没投中壶内、没反弹回手中,就算输了。 而“贯耳”顾名思义,则为将箭投进壶两侧的耳朵中,难度自然比投入壶中更高。 对于这种高难度的比赛,卫玉楠和余柏林都充满斗志。最终“贯耳”两人八支箭矢全中,不分秋色;“骁箭”卫玉楠一箭六十五次反,余柏林则超过了一百次,看样子若不是投腻了,还能继续下去。 卫玉楠大笑着对着余柏林作揖认输,喝下一满碗的酒。 赵信见卫玉楠居然投壶输了,十分高兴,就像是自己赢了似的。他当即借来古琴,高歌一曲《狸首》。周围学子兴致也高,一些高歌附和,一些击掌打拍子,一些琴音相和。当夜色降临,华灯高上之时,书院里的老师们也纷纷出来,和学生们一起热闹。 之后大家稍稍收拾一下,去往已经没有闲杂人等的魁星楼,开始拜魁星。 余柏林等人白天已经拜祭过一次,这次自然只能在一旁旁观。待大家拜祭结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