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毓乡试,硬是在文宗刚继位不久。那次水灾,他也曾听皇帝陛下和封蔚提起过,也翻阅过卷宗,并将此事作为案例给大宝讲课。 那次水灾,造成后果十分严重,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文宗却只是把此事高高拿起,轻轻放过,只一些地方官获罪,三品以上官员,无一人有损。 以文宗之后的施政方针来看,这次处理手段,并不是他本意。 后来江南之事,即使他为了打压陈家故意未给陈家人记功劳,反而倒打一耙,但当事官员也处理了不少。 不像是那次水灾,几乎没有主事官员被处理。 究其原因,文宗刚登基,又是因那么突兀的原因登基,皇位不稳,不得不跟大臣妥协。 文宗这个皇帝,在前几年,也是当的很憋屈的。 吴珅,就是很倒霉的成为了替罪羊。 “待我做官之后,也派人去寻找过座师。”曾毓摇摇头。 余柏林心中了然。古代交通和讯息都不方便,吴珅一家被流放北疆之后,不是作为苦役,只是贬为平民。到达北疆,改换户籍之后,官府就不会再管他。 曾毓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一家人,几乎一点线索都没有。 听传闻,吴怀一家过的也甚是清苦,吴珅更是相继失去了儿子儿媳妇,还好有吴怀争气,让老两口略有慰藉。 可惜,在能看到曙光之前,吴珅夫妇相继去世。 说起此事,曾毓有些悲伤。 吴珅其实和他没多少交际,不过是乡试主考官而已。但古人重师生关系,吴珅对曾毓而言,自然也和其余陌生人不同,何况吴珅个人品德和才学,都让曾毓有几分佩服。 “我收了吴怀为弟子。”曾毓道,“若长青有空,也帮愚兄教导一二。” 余柏林失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见到座师后人,且那后人又有几分才学,品行也不错,收其为弟子,保其之后仕途,倒的确是曾毓会做的事。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若他有什么疑问,你解答不了的,就让他来问我吧。”余柏林笑道。 曾毓哼笑:“我解答不了,你怎么可能解答的了。” “那可不一定。”余柏林开玩笑道,“长江后浪拍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曾毓听后,又和余柏林打起了嘴仗。两人凡事争一争,已经是习惯了。 在说了些闲话之后,曾毓和余柏林将公务处理完,曾毓告辞离去。 他专门来此交接公务,其实就是为了说吴怀的事。以余柏林身份,能对吴怀多几分照顾,比他这个老师还要更有用些。 古人一旦收下了正式的弟子,那弟子就完全跟亲儿子般看待,事事为其着想了。就像张岳对余柏林一样。 新政推广了这么多年,北疆自然也已经早就在实施。一切都有定制,余柏林只需要看着人,按照律令执行,不要欺上瞒下而已。 说起来,也就是些繁琐的事。 虽然不费神,但劳身。 一天下来,余柏林很是疲惫。回到家中,他看到封蔚懒散的躺在榻上吃水果,心里更加疲惫。 在自己劳累的时候,看着别人悠闲自在,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大宝呢?”见余柏林回来,封蔚屁颠屁颠就捧着水果迎了上去,让余柏林心中稍微好受了些。 “好像有什么事没做完,就留在兵营里了。”大宝没回来,封蔚十分高兴,立刻就黏了上去。 “兵营?”余柏林把牛皮糖封蔚往外面推了推,让他给自己留下喘气的空间后,道,“他住哪?” “谁知道?总会有地方住吧?”封蔚很不负责任道。 余柏林瞪了他一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