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队带着血型之气的“侍卫”,腿都吓软了好吧? 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见了本地县官,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现在见着余柏林这种大官,还能站着,就算不错了。 “管家”笑眯眯的将所有事都解决了,并协助召来宗族,趁着冯努还清醒着,将家产一笔一笔的分割了。 本来这些东西全该冯博闻继承。但冯努只让冯博闻读书,并未教他经商。所以他只留给了冯博闻足够用一辈子的钱财,然后又捐了一部分购买祭田,安抚宗族。 其余的,都交给了自己的好友。 那位好友,现在也成为了皇商。 这财产分配方式,让宗族的人十分惊讶。 虽然钱他们已经不准备要了,冯努肯购买祭田他们已经很惊喜了。但难道这些钱不是该都留给冯博闻吗?再不来,也要送给余柏林,让余柏林照顾冯博闻吧?给一个外人,是什么意思? 他们忙看向冯博闻和余柏林,想从他们脸上看到不悦和震惊。 出乎他们所料,两人都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两人的确是早就知道了。 冯努将自己所举理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冯博闻。 冯博闻没学过经商,冯努也不准备让他走商人这条路,甚至是皇商,也比不过一小官。 至于钱,冯博闻平日生活并不奢侈,留下的钱,足够他一辈子不愁吃穿。更何况,冯努知道,余柏林也绝对不会放着冯博闻不管。 冯努想尽可能的为冯博闻铺路。 他不送钱给余柏林,是知道这样明目张胆的送,反而会给余柏林增加麻烦,说不得还会有人以此为把柄,弹劾余柏林。 他作为皇商,可是与许多官员打过交道,对官场中的弯弯道道不说特别了解,也是略知一二。 何况,余柏林并不缺钱。 先不说京中日进斗金的百香楼等产业都有余柏林的影子在里面,就说海上贸易一事,赚钱最多的不是皇商,而是皇上。 而皇帝陛下的那一份子中,就有德王和余柏林的一份钱。 能绑住余柏林,让余柏林心甘情愿帮助冯博闻的,只有之前的感情投资。 除了在冯博闻一事上,冯努反应过度之外,其余事情上,冯努对余柏林好的没话说。 冯努问心无愧,又对余柏林品行十分了解,所以才敢做出此事。 余柏林此次前来,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冯努了解余柏林,余柏林何曾不了解冯努? 冯努即使不明说,余柏林也知道冯努的考虑打算。 只要冯博闻自己争气,他自然会帮衬着冯博闻。而冯努将大半财产交给自己同样作为皇商的好友,并且将家中积攒的字画古籍等风雅之物,偷偷都送给了另一让冯博闻经常借住的那一位好友,都是用钱财换人情。 为了冯博闻,冯努即使病入膏肓,也步步斟酌,恨不得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替其铺平所有道路。 余柏林来的时候带来了封蔚府中供奉的大夫。大夫替冯努诊断之后,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冯努是老了。 只是因为精力消耗过度,提前老了。 而老,是治不了的。 “舅舅,你放心。”余柏林叹了口气,“博闻很懂事。” 冯努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明,他愣愣的看着余柏林,然后视线转到冯博闻身上,之后一直仔细看着冯博闻,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直到最后闭上双眼。 冯博闻握着冯努的双手,哭不出声音,只呆呆的流着眼泪,好像失了魂一样。 他刚出生便失去了父母和奶奶,现在连爷爷都失去了。 至亲之人,一个也没有了。 之后,他便是孤家寡人了。 以前冯努远航的时候,冯博闻虽然孤单,但至少知道远方有着亲人,有个盼头。 现在这个盼头也没了。 余柏林看着冯博闻,想起了自己。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有父母缘。 有八字先生说他命硬,说不定是真的。 “你要守孝三年。这三年,我会派人跟着你,教导你如何处理家事。虽然要读书,但俗世经济,你还是要懂的。你要科举做官,这些迟早要接触。”余柏林道,“之后,你可要随我继续读书?” 冯博闻摇了摇头,道:“既然爷爷不让我多和皇家接触,希望我安稳一辈子,我就要完成爷爷遗愿。” “若我有能力,一直科举做官,到了京城,说明即使我再来见表叔,也不会拖累表叔。”冯博闻哽咽道,“到时候,爷爷也该放心了。” 余柏林又叹了一口气,算是默许了。 既然冯博闻主意已定,他也不再多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