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五娘,您最近变了好多,奴都快不认识您了?”她虽是开玩笑的口气,但乔亦听得出她话语里的探究。 此时的乔亦心情抑郁,她只觉得絮儿又一次的在试探自己,随即语气有些不悦地说:“我记得你说过不能再赌气,我们冷战时,你说眼下最打紧的是拢住三公子的心,我照你的意思办了,可你又说我变了!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难伺候,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人的脾气性格随着年龄和阅历慢慢转变有什么奇怪的!” 她越说越来气,天知道她有多不想待在这个破时空,或许云珩和方乔亦的关系本该如此,可对于心存幻想的乔亦来说,云珩淡漠言语就像是无形中幻化出来的一把钝刀子,在一寸寸磨她的心。 说到最后情绪竟然难以自控的激动起来,因着她心里有着难言的委屈,所以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也带着哽咽声。 絮儿大惊失色,她连忙放下梳子,对着乔亦福了一个礼,一脸惊恐地说:“五娘,您不要生气,絮儿不敢,絮儿只是觉得……” 乔亦连忙抬手抚起絮儿,赌气似得说:“觉得什么?觉得我言行举止像鬼上身一样,是不是?” 絮儿的眼圈都红了,她唯唯诺诺地开口,“不是,不是,絮儿没有。” 乔亦看到絮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一软,堵在心头的那口气蓦地一下竟也散了。 乔亦今晚也真的是被云珩冷淡的样子给刺激到了,现在她开始后悔自己把坏情绪带到絮儿身上,她定了定神,讪讪地开口说:“算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虽然这些天乔亦做事处处小心谨慎,但仍能时不时的听到地说一句,“五娘,你真的变了好多。” 对此乔亦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她也真的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才好。 来到这里半个多月以来,倘若不是非得需要絮儿不可,否则乔亦绝对是能离絮儿多远就躲多远,她怕两人接触越多,冰雪聪明的絮儿看出的端倪便越多。其实乔亦倒不怕絮儿怀疑什么,毕竟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那个24小时都有人在旁等候差遣的方乔亦已不是过去的方乔亦,只不过总被人用狐疑的眼神偷偷打量,那种感觉令她非常不舒服。 可能是今晚她的言行太脱离方乔亦的为人行事,所以絮儿才又生出疑惑。 乔亦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狠狠的把自己往床上一摔,虽然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但因床面没有弹性,她的后背撞击到床的瞬间,一阵阵的疼痛还是从后背传来,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絮儿看到乔亦龇牙咧嘴的样子,赶紧问:“五娘,您没事吧!” 疼痛可以让乔亦感觉到自己是真实存在这个世上的,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又会被当怪物,她忍痛朝絮儿摆摆手,“没事。你快去休息吧!” 絮儿出去后,乔亦挺尸般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帐顶陷入回忆,她记得那日是她刚刚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二天,原本对于一切都半信半疑的乔亦真真实实的从絮儿与云珩的反应中得知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乔亦记得那日云珩走后,她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细密的小雨浇洒着整个天地,她站在这幢两层小楼上极目远望,犹如置身于某个古建筑旅游景区,入目处是假山园林,庭院深深。 乔亦尽量忽略身后絮儿的存在,她轻阖双眼,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让自己恢复到平静理智的状态。她给自己几分钟时间,暂时放下所有负面不安的情绪。 两天以来发生的事太过诡异,尤其是见到有体温能说会动的云珩,巨大的悲恸更是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一样朝乔亦砸下来,她满身狼藉,头脑一片混乱。但那一刻的乔亦却知道,她必须要冷静下来,要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勇敢。 乔亦假设自己真的穿越了,依她所了解的现实,云珩就是她这副身体方乔亦的丈夫。 可他怎么那么像她的云珩呢?他有一双和云珩一眼清朗俊逸的眼睛,饱满舒展的额头,线条坚毅简洁的下巴,甚至眉毛里的那颗痣都一模一样。 不过理智已占据上峰的乔亦知道那人不是云珩,因为眼神,云珩望着乔亦的眼神永远不会如他那般没有一丝温度,云珩的眼神明朗简单的不像他那般沉静睿智,好像只要望一眼便能将人看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乔亦因一时情绪激动而忽略掉的一点,她的男朋友,她相恋四年的男友云珩,已经在半年前出车祸离世了。 当初躺在病床上伤势严重的乔亦,亲眼看到身体被白布覆盖的云珩被医生推出手术室,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爱拥吻她的人就此成了一具任她如何哀求都无动于衷的冰冷尸体;她亲眼看着他稍有残缺的身体,被推进那间让一切都化为灰烬的地方;她亲眼看着高大挺拔的他,变成一把风一吹就散的灰白色的粉末。 思索至此,乔亦缓缓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铜镜,镜子里的人,方乔亦,她有一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