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摇头,沉声道:“不是。” 二小姐一惊,忙问,“不是你做的?那还有谁有这份文采?” 长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不愿说出赵大玲,犹豫了一下才道:“是我从话本子上看到的。” 二小姐自然不信,“什么样的话本子,我竟然不知道。”她凝眉想了想,随即眉头一展,“也罢,你不承认就算了。”回头吩咐紫鸢,“我们走!” 长生上前一步拦住二小姐,“还请这位姑娘将木牌留下。” 染墨横眉骂道:“什么东西也能这么称呼我们小姐,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可是御史府里嫡出的二小姐,还不滚一边去,一个下奴也敢挡着二小姐的路。” 友贵家的一看不对劲儿,赶紧上前拉住长生,陪笑道:“二小姐别见怪,这孩子脑子不大好使。”又拽了拽长生,“长生啊,你天天劈柴还没劈够,几块木头二小姐既然看上了,就让二小姐拿去。” 长生置若罔闻,坚持道:“在下没有冒犯二小姐的意思,但是这些木牌对在下来说非常珍贵,还请二小姐将木牌留下。” 染墨啐了一口,“呸,还才子呢,没见过这么寒碜的才子,几块烂木头还当了宝贝了。” 二小姐神色倨傲,“我粗粗看了一下,有几句写得还算工整,我带回去品鉴品鉴,看完了自会还给你的。之前你做的《兰阁赋》、《临江词》那些文章诗词的我也看过一些,还是有几分文采的。你既是京城中的才子,应该听说过“闲云公子”的名号。就你看,闲云公子的诗比这些如何?” 长生想了想,摇摇头,“在下没听说过这位公子,也没有见过他的诗句,因此不好评断。” 二小姐瞬间白了脸,她以“闲云散客”为名,做过不少闺阁中的诗词,流传出去,被一些好事者传颂,进而得了“闲云公子”的名号。她对这件事特别得意,素以才女自称,以为自己的诗词在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顾绍恒既是才子,必然对自己的诗词崇拜不已,说不定还暗自仰慕,只因自己养在深闺而不得结交。然而面前的这个人不知道“闲云公子”是自己的雅号也就罢了,竟然还说没看过自己的诗作,这让一向自傲的二小姐非常恼火。她寒着脸冷笑道:“我还当你这位曾经的探花郎有多了不起,不想今日一见失望至极。也难怪圣上会贬你为奴,你这样的才子简直就是文人中的耻辱。 长生抿紧了嘴不发一言,连一句道歉求饶的话都没有。染墨叫嚣着,“奴仆就要有奴仆的规矩,你惹恼了二小姐,还不赶紧跪下!” 长生没动。友贵家的见长生还像根棍儿一样直挺挺地站着,忙飞起一脚踹中他的腿弯,长生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二小姐见到曾经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顾绍恒此刻跪在自己面前,心中觉得无比受用。这个圣上钦点的探花郎,京城中人人称颂的顾公子,翰林院最年轻的臣工小顾大人以这样卑微的姿跪在地上,让她有种自己受到膜拜的快/感。她高昂着头从长生身旁经过。染墨抱着竹篮赶紧跟上,不忘向友贵家的吩咐道:“你看好了他,让他跪足两个时辰,他若是少跪了一分钟,我就拿你是问。” “是,老奴一定尽心尽力地看好他,绝对让他受到教训。”友贵家的拍着胸脯保证。 赵大玲回到外院厨房时就看见长生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友贵家的在一旁教育他,“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儿呢,你要多少柴火咱们这里没有?几块破木头,让二小姐拿去怎么了?你惹了她能有你的好果子吃吗?要不是我踹你一脚,你还梗着脖子呢。这让你跪着是轻的了,你没见我家大玲子惹了她是什么下场……啊呸,不说这个。就说你吧,既然当着仆役,就别心高气傲的,心思儿活泛点儿才能活得长久。” 赵大玲赶紧上前问,“这是怎么了?” 友贵家的见时赵大玲,简短地向她诉说了刚才的事儿,临了道:“我还得屋里做饭去呢,染墨那小蹄子说了让他跪两个时辰,你看着点儿他,等二小姐院里的人来拿完饭再让他起来,免得把话传到二小姐耳朵里。” 友贵家的进屋忙乎去了,赵大玲伸手去拉长生的胳膊,“起来,别理她们。” 长生没动,抬起晶亮的眼睛看着她,随即又垂下眼帘,“我没事儿,别给你娘惹麻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