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找出一个小小腰包,掂了掂,里面隐隐有铁器叮铛响。 这些零碎暗器就是他的武器。他把腰包挂在腰间,又重新佩上剑,整个做好了一个侍卫该做的准备。 低头打量自己,慎言仰天长叹。主上啊,你可知,我不善使剑,却不得不佩在腰间?我惯用暗器,可自出营,一年里也没有几天需要把它们日夜挂在身上。可是主上您已经认定了我就是这样,他摇摇头,看来,跟了这位公主,从今以后,从前不常做的事,以后要经常做喽。 门外有脚步声还有水桶碰撞声,他不能再耽搁,只得苦笑了一下起身,出门前,隔空弹指,将蜡烛熄灭。门外月色,立刻鲜明起来。慎言摇摇头,不再耽误,快速拦住店小二,接过浴汤。 而今,不常做却要学着今后常常做的事,还要添上一样——服侍公主沐浴。 ☆、身世 四、身世 云扬身上带伤,云逸到底不放心他回铁卫营去,就留在自己帐中。云扬傍晚睡了一会儿,入夜,就一直醒着,人一静下来,身后的伤便疼起来。其间,云逸起身悄悄过来给他上药、盖被子,他怕哥哥担心,只装做睡熟了的样子。直折腾到天边放白,云逸才回里间睡去。 云扬强自坚持了几个时辰,汗湿了身下的被子。终于,他轻手轻脚地撑起身子,翻下床。侧耳听听,里间,云逸呼吸渐绵长。他提了口气,用最轻的动作挑开帐门,走了出去。 夜风还凉,云扬深深呼吸了几下,人活动一下,觉得背上疼得仿佛轻了些。他信步走上一处高岗,四周都是营帐,万簌俱寂,只有远处几队巡夜的兵士甲胄的声音。云扬仰头望了望天边,万里无云,一轮圆月,明镜般悬在高空。 边塞的月色,似乎更亮些。他心中叹了口气。白日里大哥说的话,又绕上他心头。“本家?”他苦笑,八岁那年,自己拼了命地逃离的地方,如今想都不愿再想起,哪会再回去?这些年,跟在大哥身边,小小年纪就在军营历练,倒像是苦些,但他觉得更心安。 想到过往,他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与云逸大哥相处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禁微微向上挑起。大哥虽然只比自己大上八岁,但成熟稳重,能力超群,在军中这种论资排辈的地方,就连那些老将都不敢轻视他。但也是因为这样,人仿佛有些迂腐,少了些年轻人的活络,就拿自己这事来说,大哥虽然疼爱自己,但对自己的教导,也一向严厉,有时可以说是严苛得过了头,就像是个老玉石匠,刀刻斧凿,不容自己有一丝瑕疵。他存着的心,云扬明白,但并不认同。虽不认同,但对大哥的要求,他从来都竭尽全力,务必做到大哥满意,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已经系着大哥太多心血,自己有生之年,无以为报,只能把事事都做到最好,仿佛这样,才能聊以慰藉大哥的心。 天边,一朵云趁着月色掩了过来,云扬眼睛瞬了瞬,有些入迷。思路又转到那位蒙纱的女子。白日里,策马远远就看到她那抹倔强又绝望的身影。不知为何,连人的相貌都没看清,就心系,连元帅升帐也顾不得,就径直奔了过去。记得当时那女子举刀要自吻一刻,他的柳叶飞镖已经扣在手里,却不敢轻易飞出去,怕的是救人不成,伤了她。现在,连云扬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百发百中的信心,为什么在那一刻,却动摇了呢?难道,真是关心则乱? 大哥收去那把短刀,自己都没看清什么样子呢。云扬偏头倚在一棵树上,凝神想了想,好像忆起刀柄上有一个特殊的徽记……算了,别费神了,云扬苦笑着摇摇头。 正胡思乱想,一队兵士巡逻过来。这里是内营,有宵禁。云扬侧身,无声地隐进树影里。 突然,身侧有轻微的踏枝声,云扬警觉地屏住呼吸,借着月色,他看到有一个淡淡的暗影,同他一样,正缓缓地往树丛边移去。云扬皱了皱眉。那人行动轻巧,一看便知武功超群,肯定不是营中之人。他夜里潜进营里,是敌是友?那人仿佛找准了方向,迅速掠起来,向远处遁去。云扬不再隐身,多年铁营历练,让他对危险有超乎寻常的敏感,此刻,他就感受到了。他提起一口气,朝那人追去。 云扬追出营,绕过一片开阔地,那人身形更清晰。轻功不错。云扬心里暗道,但没自己强。他的轻功,可是大哥狠狠磨厉过的,若认第二,至今没见到谁是第一。此刻若不是身上有新伤,一动就疼得紧,也不会放任那家伙伴跑这么远。正闪神,人已经隐进一排低丘后面,云扬半空里一拧腰,大鹏一般扑了过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