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氏赶紧跪下谢恩。刘诩扶起她,“这些日子内外交困,倒是委屈了她,朕会即刻命内阁拟旨,册封大典会尽快举行。” 阎氏老眼挣出泪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整个后宫还无皇后,这成千的宫娥太监,事务也繁杂,宫外还有宗亲命妇,就算是他们进宫来拜谒,也得有个主人不是?即使朕以后封后纳侍,但他们都是男子,祖制也没有把持后宫的先例。所以,后宫,仍烦劳太后主理。凤印并着金册,会一并送来。” 刘诩语气和煦,一道道优待恩恤抛出来。大齐祖制,男后是没有把持后宫的先例,若无太后,一般可由圣上委自己的乳母,或信任的女总管来管理。所以,男后,实权其实不多的,有时倒要受女官的把持,男侍们,境地更是不好喽。虽有先例,但平氏劣迹在先,刘诩竟能许后宫实权与她,倒是令阎氏始料未及。 阎氏先是听一句,谢一句恩,听到最后,也有些觉出味来,不敢再应。 刘诩淡笑,心道,这倒是个嗅觉灵敏的老狐狸,比照自己身边的那个反水过来的魏阉,这平氏身边的奴才,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刘诩缓步走到宫门,及至推门而出,她转回头,仿似无意,“母后手下豢养的死士,人员庞杂,管理起来,颇费精力吧,母后身体又不太好……” 阎氏终于听明白她的意思,老脸顿时如死灰。 那是平氏手中最值钱的本钱,虽然平氏一倒,表面上,死士已经解散,实则仍牢牢掌握在她主仆二人手里,刘诩既能许她们如此大恩典,定是对这支力量势在必得。她抬目看刘诩,发觉一直悠闲恬淡的圣上,正以锐利的目光审视着自己。这目光,噙着寒意,透着冰冷,嘴角淡淡冷笑,含着成竹在胸的自信。 阎氏一抖,不自觉跪了下去,“这……这……” “不急,不急,母妃大病未愈,朕不急在一时。”刘诩话含双关,“朕不在意等……” 阎氏心里发苦,这就是明晃晃的利益交换。她予她们生存的空间,而且,还会以太后的身份,生存得很舒适,但她们必须放弃那支力量。如果不放手,皇上自有法子,一点点蚕食去,到时,她们就再无筹码了。 阎氏一咬牙,“圣上,这事,容老奴回禀小姐,您可否给些时间?” “三天。”刘诩干脆。 阎氏绝望地闭上眼睛。后宫的权柄,于圣上,不值一提,但对于被拿捏在手心里的她们,却是宝贵至极。她们这一役,未战已输。 打点了精神,她趁机进言,“整饬宫院的东西用料,内务司必是齐全的,可是雍华宫荒废已久,能否让老奴亲自挑选几个机灵能干的人?” 刘诩玩味地看着她,阎氏眼里闪烁不定。“行啊。”刘诩点头。 阎氏悄悄松口气。 跨出门口,刘诩似记起什么,转回头,“慎言……” 阎氏一怔。 “喔,就是耀阳,现今他叫慎言,男苑的人朕都赐给他了,你们另挑别人吧。”刘诩掸掸袍子,飘然而去。 阎氏苦笑,一句话捅破这层窗户纸,这圣上,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锋利。云淡风清时,和煦暖人,凌厉时,似有千钧压力,让人喘不上气。谋不定,人不动,人既动,就志在必得。自己从来自诩阅人无数,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没看清,这个从小娃娃看起来的人。 圣驾回程,一路上,众人皆跪伏路边。刘诩于车驾上,凝目想着事情。 这支力量要想完全接过来,必得有个得力的人给她管理。这人选嘛,不能再给慎言,他掌着遍布天下的密探,如果再有一支死士队伍,恐太招惹人眼。尚天雨嘛……想到那个纯朴又有些任性的小家伙,刘诩嘴角微微挑起,他似乎还嫩了些。 想到尚天雨,刘诩心里又酸软起来。若不是打定主意磨磨他的性子,上一回逮着的那个错,还真是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