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卫小心紧跟上来。云扬向前走了几步,动作沉滞,似有千斤重物缀在他腿上。 暗卫预感不好,赶紧扶他。云扬一个趔趄,单膝抢在地上。 “云大人!”暗卫惊呼。 内外交困,心思紊乱,终于牵动旧伤,云扬一口热血从口中直喷出来…… ------------------------------------------------------------ 泥泞官道。 慎言的车驾走走停停,除却雨大路滑难行,伤痛是最大的原因。车停在一处路边茶肆,赶车人下去买干粮,慎言独自在车内掩实了窗帘。稍微检视了一下自己。虽是垫着厚垫坐着的,但路上实在颠簸,身下已经血透了一大片,裤子湿了干,干了湿,已经黏在身上。慎言咬牙狠下心抬手褪裤子。 “大人,吃点饭吧。”车夫捧着热气腾腾的馒头和酱牛肉,在车外唤道。 掀开帘子,见慎言煞白着脸,冷汗涔涔,倚在垫子上轻喘,“呃?大人?” 慎言下身新换了条深色的软罗裤,微颤着手指抹了把汗,“有劳,放下吧。” “哎。”那车夫得了令,放下饭,见慎言精神尚好,只道是累的,便笑着说,“大人多用些,香着呢。” “好。”慎言含笑,“再买些粥回来吧。” “是。”车夫脆生答应,颠颠去了。 马车又吱哑摇晃着走起来。 慎言按了按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还是放弃了香味诱人的饭菜,慢慢喝起粥来。另只手中捏着的刘诩的信,字纸都被汗浸透了。慎言凝视了许久,转头几大口将粥喝干。 官道渐变宽,街市中喧闹之声也渐大起来。 行宫,就快到了。 最后一次歇脚,是在一处小茶馆。慎言下了车,扶着树站着吹风。一只灰色飞鸽扑翅落在他面前。慎言伸手抚了抚它的羽毛,摘下小爪上的封套。展开纸条,看了一遍,慎言深深叹出口气,掂指将它毁去。 车夫拿着水袋回来时,远远见慎言临风站在树下,裹着寒意,修长瘦削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索和孤单。车夫摇摇头。他伺候过不少来来往往的官员,或是去上任,或是去贬地。官员们宦海浮沉见得也不少了。这个慎言大人是往陛下侍候去的,那就是天子近臣了,为何没有点喜气? 车夫想不明白,直摇头。 听到脚步声,慎言紧了紧手心里早汗成沱的那封信,回头展颜,冲他和暖笑笑,“我们上路吧。” 在摇晃的车驾内,慎言自己脱了外衫,又咬牙褪下裤子,从包裹内翻出一套衣服换上。车内狭窄,慎言直起身,半跪在车厢内,收紧开将常服的封腰。收拾停当,慎言最后看了眼手心里的那沱汗湿的纸,掀开窗帘,将它抛掉了。 “大人,到了。”车夫在外唤。 慎言撩帘下车,置身于城中繁华街市。 本朝的武将常服样式简洁,线条流畅。大齐地处北地,人都长得高大,武将更是如此。官服都有修长的前后衣摆,长度及靴,前后从腰封往下,分作四片,行动起来毫不阻碍,又飘逸又利落。慎言穿上,更显长身玉立。他一下马车,立刻引得周遭无数女子回顾。 车夫坐在车辕上呵呵笑。 慎言却仿似未察觉。眼前巍峨宫城在已经扯起的夜幕下隐隐显现。陛下行宫真的到了。慎言一步步走在笔直甬道上,心头却越收越紧。 ----------------------------------------------------------------- 天全黑下来了。 云扬回来后一直很沉默。两名暗卫不能在人前现身,虽不放心,但也得远远躲着了。 洞内,宛平扶着石壁咬牙走了几步,双腿直打颤。身上除了云扬外袍,几无衣物。股间黏腻虽擦拭但仍干巴地结成一片,一动,划着红肿的身下。冷风从空荡荡的衣服下面直灌进来,宛平狼狈不堪,无地自容。 云扬默默跟在她身后。 “呃?”宛平一个趔趄,将将摔倒,身子却腾空,落在一个有力的怀抱里。她惊了下,整个人就被笼在清新和暖的男子气息里。宛平默了片刻,红了眼圈。 云扬安慰地紧了紧手臂,抱着她大步走出洞去。 天将亮时,外出寻找宛平和云扬的人飞速回营报告。 徐国丈一夜未睡,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他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