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忠信怒道,“乱军之中怎知他不是细作?” 户锦抿紧淡色的唇,“大齐官制,四品以上官员有权作保。他是末将家臣,末将愿以性命作保。” “你作保,还不知由谁来保你。”戴忠信冲口而出。 户锦眸中有精光闪过,而后淡淡道,“钦使言重了。末将也是圣上钦命,是否有罪,当结束运粮任务后,由圣上钦定。” 戴忠信哈哈冷笑,“当我是三岁顽童,这粮队交给你,还不知会运到哪里去。” 户锦沉声,“钦使请慎言,莫说末将不会行那叛逆之事,钦使臆想,恐使军心大乱。” “要想洗净清白,提人犯来见。”戴忠信意识到言语过于冲动,但心中怒火难熄,炝声。 话题又回到原点。户锦负手不语,意思明显是不想再赘言。 这姿态看在戴忠信眼中,便是不屑与他再言,不禁更加暴怒。 眼看闹僵,他身后一个幕僚上前耳语。戴忠信脸色数变,拿眼睛看着户锦,冷笑,“险被糊弄过去,送走了一人,还有一个,哪去了?” 户锦毫不慌乱,坦然道,“那人?现在我帐中。” 戴忠信始料未及,愣了一瞬,“怎么?” “是末将内眷,旁人不得惊扰。”户锦一字一顿,浑身散发着强烈的警告气息。 “从未听闻户将军有内眷……”戴身后幕僚抢先道。 户锦眸子扫过他,冷厉之色,让那幕僚不自觉缩了脖了,再不敢言。“在下所言是实,内眷之事……陛下亦知道。”户锦又转向戴忠信,肃然道。 这话份量很重,一时又无处查验,戴忠信心中有怒,却又不能再深究下去。 缓和了一下,他复阴沉道,“虽如此说,但私纵人犯,坚守自盗的罪,你是推不掉的。” 户锦沉静点头,“当然。在下既犯错,便愿意一力承担,不会有一丝推脱。” 好,等的就是这一句,“两罪合一,如今粮已接到,那么先前将军记下的账,也一并偿了吧。”戴忠信扬手,“来人……” 值此时,户锦脸色才有了些许波动,他上前一步,“慢着。” “怎么?”戴忠信冷笑。 “钦使不用担心,在下只是建议入帐中执刑。”户锦将肋下宝剑摘下,丢与身边小校,“请钦使成全。” 戴忠信与身边几个幕僚对了对眼神,便下令升帐。 几个亲卫前后左右,围住户锦。户锦并不拿眼皮撩他们,只是沉静抬步,从容镇定。其时天已大亮,大部分铁卫都聚在后营整饬粮队,这几个人一同走过来,便分外显眼。几个巡逻兵都惊愕地停下步子,有人互相耳语了几声,便拔腿朝后营报信去了。 ---------------------------------------------------------------- 行营北面山麓。 风尘仆仆的一行人于日出时,截下一个由山那一头骑马而来的人。马是军马,人却着便服,衣服上血迹斑斑。看着身量不高,满脸稚气,神色却有着军士的坚定。 逃兵?细作? 当人被押至他们的主官蓝墨亭面前时,蓝墨亭便有这两个推断。 “你是何人?军马从何而来?血迹从何而来?” 刚从行营辞别户锦的小锣,一天一夜水米未尽,目光却清亮照人。他倔强地咬紧牙关,只字不说。 蓝墨亭见那人没有反应,不耐道,“得了,没空审他,押下去,我们翻过山去。” 蓝墨亭此回奉旨办差,日夜奔波,马不停蹄,刚将圣上交托的任务办得有些眉目,其间艰辛不计其数。当下,他顾不得休整,便率得力部下星夜奔边境而来。早上,探报得知云逸已经率队返回通远县,他当即命令赶到通远县去与云逸见一面。 “大人,从这小子身上搜到封信。”有亲卫禀。 重任历练下,蓝墨亭更加干练。他一边起身整甲,一边吩咐,“读吧。” 亲卫得令,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