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声音又苍凉沉重起来。 “大哥,扬儿让您为难了。”扬儿眼圈又红了。云家长子英年早逝,云逸实是次子,在家里他只能叫云逸二哥就是这个原因。大爷早年死在与秦的一次交战上。云逸、云扬等,莫不是受了感召,才相继投笔从军。这也是为什么大儒云氏一门,三个儿子都从军的真正原因。 云氏与秦的国仇家恨,竟压了云扬十年…… 云逸喝了口云扬捧过来的水,平息了下,不禁又疑道,“瞒了十年的话,不知是何机缘,倒让扬儿今日悉数说干净?”突然,他注意到云扬穿戴,宽袍展袖,一身儒雅,看惯了他穿武将常服,干净利索,倒不曾见过这样飘逸的样子,不禁奇怪,“怎么穿成这样?” 云扬苦笑着抬手扬了扬展袖,十分不自在,“大哥,扬儿……” 云逸看着云扬又是一脸惶恐不安和愧疚,便知他心里还有事,不禁笑道,“小弟,你到底把话一次说净吧,大哥禁不起……” 云扬垂下睫毛,又有些哽,“大哥,扬儿不孝,以后再不做欺瞒着大哥的事了……” “干什么,还要发誓赌咒不成?”云逸看不下去,心疼地打断他。 云扬脸红起来,“大哥……” “说吧,到底什么事?”铺垫了半天,云逸好笑地看着云扬红起来的脸颊。 “扬儿想禀明大哥,我已经心有所属……”云扬弱弱的声音,脸象红布一样。 “果然是当今圣上?” 云扬垂下目光点头。 云逸表情严肃下来。 “大哥从小教导扬儿知理明礼,扬儿未敢或忘。”云扬坚持了下,鼓起勇气抬起头,“只是扬儿真心已有所属。圣上一片真挚,扬儿亦对她倾慕至深。故此,虽几番矛盾挣扎,到底做不到发乎情,止乎礼……” 云扬再撩袍跪下,郑重道,“扬儿私相授受乃至私订了终身,枉顾礼仪家法,诚心向大哥请罪,待回到云家,定在列祖列宗面前请罚,只是……” 云逸拧紧眉。云扬虽忐忑,却坚持着仰起头,看着云逸眼睛, “只是扬儿已经心有所属,与郡主的亲事,万不能从。恳请大哥,成全扬儿吧。”话毕,一叩到地。 “扬儿先前说了一大通,是否是告诉大哥,扬儿心中还敬着大哥,还认是云家的子弟?”许久,云逸沉声。 云扬愧疚点头。他只怕自己瞒下的事,会伤了与云逸的兄弟情。 “那扬儿可愿听大哥劝告?” “请大哥教训。” “不敢说教训。”云逸苦笑逸在唇边,面前的人,曾是秦储,是当今圣上心仪之人,身份何其显贵,却仍能守着与自己的兄弟情谊,他该欣慰,可是正因为云扬的这片赤诚,他才不能不为云扬的今后打算,云逸沉声,“扬儿生长在秦宫,当知从来皇家无亲情,更逞论别的。扬儿若以为能够两情相许,或许圣上做得到,但圣上不仅是扬儿的爱人,更是大齐百姓的君王,她不会如普通女子般,给你妻子的爱恋……” 云扬垂头,肩有些颤。 知道他听进去了,云逸探手扶起他,“扬儿必是都想过了。大哥本想给你选条最容易走的路,娶门贤惠妻子,平安幸福一生……”云逸有些哽,掩饰地转过脸深深吸气。 云扬咬唇,不忍看云逸痛心的表情,“大哥,扬儿都明白。可是……扬儿从生下那一天起来,就已经命定,必是终生困在宫中,高处孤寒,何谈真情?后来得遇大哥,十年间备受呵护,这已经是扬儿求之不得的福份。扬儿不求更多。” 云逸心中一动,“扬儿,你与圣上……呃……”他皱皱眉,虽然有逾越,但也不能不问清楚,“你与圣上,真是……你真是喜欢她?” 云扬脸又红起来,点头。 云逸细细打量他神色,半晌叹气,“罢了。” “扬儿,联姻之事,我们负于国丈,尤其郡主,何其无辜。”云逸正色。 “是。扬儿定当国丈面前请罪。” “小孩子,这样的事不要掺和了。大哥亲自处理。”云逸沉声嘱咐,“你也不要再见郡主了。” 云扬愧疚。 “大丈夫生于世,当顶天立地,当知有所为有所不为。”云逸大手按在云扬肩上,“既然决定以云扬身份而生,就要忘却前尘往事,事齐以忠,事君以忠,事亲以孝,万不得三心二意。” 云扬心头一凛,“扬儿明白。” 云逸不由又叹口气。云扬身份如此,即使做了皇侍,也不能太过招摇,恐怕真要一生困在深宫里了。他看着云扬年轻绝美的面庞,脑中不由映出月色下旷野里恣意纵马的画面,不由心痛难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