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午后。 云宅。 云老爷子午睡醒来。 隔着纱帘,有个熟悉的身影,正轻手轻脚地筛茶。 “谁?”云老爷子撑着坐起半个身子,眯着眼睛往外看。 帘子一挑,露出他钟爱的小儿子灿然的笑脸。 “父亲,是扬儿。” “喔。”象某个平和的午后,午睡后乖顺的小儿子奉上了一杯清茶。云大儒接过云扬手中的茶盏,喝了口。沁香入脾。 再低头,看着跪在床边,仰脸看着他的孩子时,他一下从混沌的睡意中完全醒来,“扬……扬儿?扬儿!” 老人惊喜交加,一下子全坐起来。 云扬吓了一跳,忙扶住他,“父亲别激动,起猛了看头晕。扬儿回家看您来了。” 云大儒丢下茶盏,抖着手捧起儿子的脸,仔细端详。圣旨来家那天,一身淡紫色的云扬在院中洒泪拜别的揪心,又映入他脑中。这些日子,每每思及,都心痛不已。 “扬儿,父亲以为活着见不到儿了。”老人一把把他搂进怀里,老泪纵横。 原以为父亲会问他为何不顾身份、不遵礼仪回家省亲,原以为父亲会立时拿出道德条框来约束他,谁知父亲竟一句也没问。只心疼孩子受了委屈。 云扬也忍不住,伏在父亲怀里,垂泪。 好容易止了悲声。云扬悉心侍奉老人喝茶,洗漱,又脱了鞋,上了床,替老人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揉捏,舒活筋骨。 云大儒看着小儿子,眼里全是欣然笑意了。 “父亲,皇上派扬儿去西北参理政事呢。”云扬轻声说给父亲听。 云大儒连连点头,“我儿可胜任。” 云扬腼腆地笑笑,“父亲谬赞了。” 云大儒笑。 “父亲,扬儿想求您件事。”云扬郑重道。 “喔?” “您是大齐首屈一指的大儒,文人学者,无不敬仰。扬儿想请您给您在西北的一些故旧门生和大儒们手书一封。” “做什么?”云大儒不解。 “扬儿此次去西北,除参知政事辅佐郡主外。最想做成的一件事,便是兴西北民间教育。” 云扬掰着手指道,“一来兴办私塾,教化稚童。二来,兴办书馆。当此时,西北已经涌进十万秦人……秦地是诗书起源之地,此回移民,多是挑重镇老城迁过来的,那里的人读书的多,读书好的更多。只是秦的朝廷多重出身,寒士想凭读书科举入仕,很难。但齐正值新朝,用人不拘一格,亦是求贤若渴的。孩儿想,若是秦的有识之士,能在西北入籍,有书馆可供他们继续深造,将来科举,也更便利。再者,西北的文人也不少,只是民生艰难,没有过多银钱进一步深造。民间大兴书馆,也可替他们铺一条入仕之路呀!” 云大儒明白云扬的意思。这些事情虽是好事,但难在一要银钱,二要有宏学大师坐镇。他沉吟道,“扬儿的想法,倒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只是……”云大儒有些担忧云扬的身份。 “既是好事情,扬儿怎能将它办砸了呢?”云扬笑道,“圣上那,扬儿会说清。” 云大儒放了心。赶紧起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