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目看了看太后。 “太后欲诬蔑陛下不是刘氏子孙。借机抬刘嗣窃国上位。”慎言低声。 户锦凝紧眉。 慎言抬头,打量户锦神色。 两人沉默片刻,户锦缓缓道,“虽是诬蔑,但仍要提防。须知众口亦能铄金,何况指证人是陛下亲母。这……于宣平朝也是大大不利。” 慎言亦缓缓舒了口气。 户锦态度,让他放下了心。 户锦目光幽深地看着慎言。慎言不惧生死,自投罗网般进了内后宫来,估计所为就是此事吧。陛下身世的秘密。 不过……户锦目光又和缓下来,不过,慎言终于没有瞒他。户锦不能不为这样的信任而感到震动。 “言卿……”户锦语气有些顿,平了平情绪,“既是这样的事,那这三人,便是就擒,也得密审。此刻,外面人多口杂……” 慎言知道户锦是动了杀机,急道,“大人,太后宫中,有秘道。” 户锦抬目看他,“言相果然有备而来。” 慎言无法接话。 “我来吧。你……先缓缓。”户锦一手挟起刘嗣,示意慎言带路。表示他已经同意了慎言的提议。 慎言即刻带着户锦进到内室,打开密道入口。当日盗假诏时,他就是从这,走出的后宫。 户锦挟着刘嗣当先进去。 松下来,慎言才感到全身无力。他强撑着半靠在入口边。疼痛,叫嚣起来。 不多时,户锦就把三人全挪了进去。又很细心地用绳绑紧,包括蒙了眼睛和嘴。收拾停当,外面打斗声渐渐松了。 “秦宫的死士,一个也逃不出去。不过……”户锦见慎言摇摇欲坠,上手扶住他,“不过外面料理干净了,他们也该进来了。” “中宫大人入秘道吧。这里直通外书房……曲衡大人已经反正。不多时,就会带人过来。一时半刻的,我可以应对。” 户锦摇头。关了密道门,扶他出了内室。一只手把床上扫扫平,把慎言扶了上去。 慎言一挨着床,就倒吸着冷气儿。 户锦撩开他衣襟下摆,目光一紧。 “先上药?”他也去那暗格里翻找。一堆叮叮当当的东西,深刻地挑战了他的底限。 户锦红着脸,坚持把东西找出来。 慎言任他往伤处撒了药粉。疼痛稍减。 户锦又扯了扯他脚腕的那条链子。皱眉。 “等着。”他起身出去。转了一圈,拎了两把上好的宝刀进来。 “秦地的刀器说是不错的,今天且试试。”户锦还顺手拎进块大石头,垫在链子下面。 慎言撑着要坐起来。被户锦拿一床锦被盖住头脸,“遮一下,过会怕崩起石头碴。”户锦和声。 慎言无力拒绝。向后仰躺下来。疲惫,疼痛,铺天盖地地掩了过来。 耳边,听到铁器激烈碰撞的声音。 火花四溅。 估摸着砍了十几刀。“铛”的一声。 “别动,是刀断了。” 听声音,户锦掷了断刀,又换了一把。 继续砍。慎言都觉得腕上的链子发了热,才听到“叮”的一声。 “好了。断了。” 户锦掷下卷了刃的刀,轻轻地把锦被替慎言从头上拉下来。 慎言眼前一光,烛火下,看见户锦满头是汗,脸颊上,有一道被划开的血印。 户锦不在意地用手背抹了抹仍往下滚的血珠,“石头碴磕了下。”又见床上有一条男子的裤子,顺手递给慎言。 慎言接过来,艰难穿上。 户锦下床,看了一会儿,到底伸手,帮了他一把。 松松地系好腰带,慎言疼出一身冷汗,“谢大人。” “这回陛下分派任务,似乎未提过要大人深入内后宫。”户锦看他眼睛。 太后,是慎言和刘诩共同回避的话题。皇上封了内后宫,大半是因为慎言。怎会派他与太后针锋相对呢? 慎言涩涩笑笑,“无意中听曲衡大人提起身世这件事,一时情急……” 户锦点头,“大人对陛下可谓用尽心力……” “中宫大人何尝不是?”慎言抬目,看他眼睛。 户锦滞了下。 “刘嗣是不是许过您很多吧……”慎言淡淡轻声,“您,不动心?” 动心?那样的说辞,怎能不让人动心?户锦笑笑。刘嗣在偏殿里的话,又在他脑中翻出来: “中宫大人,你虽位居中宫,但陛下旧爱新宠,层出不穷,你不过是与别人同分一个妻子罢了。要说皇嗣。你是男子,孩子再好,也是和母亲亲近,到时,纵使是你骨血,又奈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