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日日夜夜,这种感觉,真实的令她胆怯。 “我想回家。”这四个字从毛不思口中说出,像是第一次,又像是说了无数次。 “为什么,这里不好么?” 耳边有个声音回答,惊得毛不思瞬间抬头,正对上马明义的眼睛,他张着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听不到,脑海中只有方才的声音在不停地盘旋。 “你说什么?”她靠的马明义又进了些。 “我说,咱们一起回家。”毛不思的表情看上去不算好,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那如果必须要留下一个人怎么办。”这是个什么傻问题,毛不思问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可心底不知为何,却隐约觉得这个问题非问不可。 “那就把你送回去。”马明义捏着她的脸,揉揉捏捏,“我这么优秀的人,搁那都能过得好,不像你,除了捉鬼的时候闪闪光,其他时候都笨的跟个包子似的。” 桌上纸人的小品还在继续,毛不思视线又重新透了回来,只是怎么也找不回一开始的笑容,心底隐隐升起莫名的不安,可她又不明白,这份不安究竟从哪里而来。 正月初一。 毛不思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屋的福字出神,丫头婆子都笑作一团,喜气洋洋的,反倒显得毛不思有些格格不入。 “夫人,院里的丫鬟小厮都到了。”石榴穿着桃红色的夹袄,黑色的发间别了一朵大红色的绒花。 毛不思按照昨晚石榴的交代,十分大方的装了一颗颗银珠子在袋中,实打实的十几袋,心疼的一晚上没睡安稳,这会儿见石榴给她使眼色,只不忍心的摸了又摸,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荷包落在了石榴手上,又从石榴手上分发到了个人的手里。 “谢谢夫人,夫人新的一年里福寿安康。”齐刷刷的一群脑袋顶对着她,要不是毛不思花了钱,这会儿都恨不得跟他们对拜,她一不布施,二没行善,折寿啊! 更何况她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被祝福寿安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古代人真没创意,就不能夸夸她越长越美,越来越有钱吗!? “夫人,您……您快……快些去……前厅。”门口传来丫鬟的报信声,还没踏进毛不思的西院,整个人就瘫倒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少爷……回来……回来了。” “谁啊?”毛不思扯了下身边的石榴。 “大爷家的长子。”石榴小声道。 “我没听大嫂提过啊?”虽说她和那个所谓的大嫂也几乎是长期零交流。 “外室的儿子。”这种事情,都是高门秘事,不足为外人道,早前这个孙子老夫人也是不认的,谁料这仗打了一年又一年,大爷也就在外边耽搁了一年又一年,如今眼看就要到而立之年了,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老夫人也就默许了,说是想要今年接回来一起过年。 “啧啧。”毛不思跟听故事似的,边听边跟着石榴来到前厅,除却几张熟悉的脸,剩下的,自然就是今天进来的了。 小男孩年纪不大,身边跟着个长胡须的老先生。 “这是你三婶。”老夫人开口。 “见过三婶。”男孩不卑不亢,怎么看都是费了心血教出来的。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威而不怒,耳侧一颗痣生的极好,搭眼一瞧,毛不思就知道,这是个不凡的命格,当下就有些蠢蠢欲动,双眼放光,八字,这种模样的孩子一定要看八字。 “夫人好眼力。”毛不思在刘府排第三,自然而然的就坐在男孩旁边,一直跟着他的老先生接着倒茶的机会低声开口。 “你是术士。”身上萦绕着淡淡香火味。 “万没想到,竟与夫人是同行。”老先生端了茶递给男孩,“不知师承何处。” “我姓毛。”毛不思的术法是家传,真遇到懂行的,瞒都瞒不过去。 “南桐毛家。”果然,那术士一点就明,继而又笑道,“只是南桐与此地相隔甚远,除了一名年迈的妇人,老道亦不曾听闻毛家还有女子习术。” “我只说我姓毛而已。”毛不思心里有了底,手里的小把戏自然不敢再拿出来,只厚颜道,“家中是做生意的。” 心中倒是有些可惜,那男孩的命数,她倒还真想推演一番。 ☆、三魂契合 比起外面的热闹, 三爷的院子显然要清冷许多,他不喜热闹, 院中的下人也不敢闹腾, 只如往常般做着手上的活计。 刘寻坐在书房望着手中的电报,大哥所处的边境因着年前大旱, 粮食不足,这个冬日过的不算太好, 偏生北方又遇到几十年未遇的暴雪, 粮车被堵在路上,一时半会到不了他手中。 金丝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把那个孩子带回府养着, 是大哥的意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