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鱼没有落到毛不思口中,她贝齿在空气中咬了个空,筷子一根还留在双指间,另一根却被方才的力量打了出去。 三爷生气了。 所有人都感觉的到,毛不思望着掉在桌上的鱼肉,刘念则是眼神微动,悄声放了筷子,只垂着额头,眼观鼻,鼻观心。 蹬鼻子上脸。五个加粗大字在毛不思的大脑中奔腾而过。 她不是古人,更没真的把自己当成三爷的夫人,她留在这,无非是因着马明义需要她,降魔杖也没找着。 从小到大,别说外人,就是老毛,也没在她吃饭的时候打落过她的筷子,她在这里小心翼翼地本就窝着一团火,泥人尚且有三分气性,何况是她,如今再被三爷打这么一下,无名火终于冲破她的隐忍,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清晨爆发了。 “有完没完!”筷子被拍在桌面上,因着巨大力量的冲击断成两节,毛不思轰的起身,就差指着三爷的鼻子,“我尊你一声三爷,处处忍让,但凡你不喜的,我皆不做,也耐着性子陪你,你别欺人太甚。” 这亏得不是马明义,要不早一脚踹上去了。 欺人太甚? 呵。 三爷冷笑出声,周围人见状,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只得三爷一个眼神,便带着端坐在一侧的刘念起身退下。 诺大的房间内,地龙烧得滚烫,只剩下三爷和毛不思怒目而视。 “瞧你将才丧气的模样,整颗心都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三爷生气的时候,长眉微挑,少了往日疏离的笑容,反倒让整个人带出了巨大的压迫感,“你是我夫人,媒妁之言明媒正娶抬进来的,我还没死,你做那副表情给谁看!” 那副表情?哪副表情?她不过是不喜欢这顿早饭而已。 “我知道你想什么,无非是觉得那人骗了你罢。”这个认知让三爷愈发的气结,他被那人耍的团团转,到头来那竟只是自己不该存在的一个意识,偏偏那个意识还快他一步,在毛不思心里攻城略地的插旗。 等他醒悟过来,眼前的人早就心有所属,她甚至能分清他与那人的不同。 宋阳说每夜每夜,都能听到屋里传来他和毛不思的欢声笑语,说从未见过夫人白日里那般开怀,也未曾见过他那般开怀。 她的喜怒哀乐,开心生气都是给那人的,半分没有显露给他。仿佛那个笑的像只狸猫,想着法的嫁给他的姑娘从来不存在一样。 现在的毛不思,没了当初心思外露的讨好,也没了隔三差五就往他眼前晃荡的举动,自从那人出现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收回了对他所有的情绪。 开始的疑惑,而后的不满,逐渐到如今的愤怒。 他是个男人,可以允许自己的女人娇纵任性,行径与众不同,却不能容忍她心里有别人,那是对他尊严的挑战,哪怕那个人与他一模一样,那毕竟不是他。 “莫名其妙。”毛不思哪里知道这会的功夫,三爷心里来来回回想了多少,在她眼中,三爷不过是个借题发挥性情古怪的男人罢了,“我懒得理你。” 人在生气的时候,不适合谈话,毛不思阖上眼,心里默念了几句清心咒,才再度平静下来,屋里的气氛令她不想再做停留,索性用脚勾开板凳,准备出去冷静下。 刚转身,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扣住,毛不思回首,目光正巧与三爷撞上。 那是马明义的模样,马明义的眼睛,却不知为何,毛不思仅一眼,就能辨别出三爷与马明义的区别。 三爷缓缓起身,他比毛不思高出一个脑袋。手腕还被人握着,毛不思帅了几下也未甩开。 毛不思怕三爷,怕的是这个时代里三爷所有拥有的力量,而他本人,毛不思是不怕的。 她连鬼都不怕,还怕活人? 三爷下巴靠近,最后停在毛不思耳侧,m.iYIGUo.NEt